“總算幫我們消滅了一大難題。”簡言恩望著地上騰出的幾個空位，如釋重負吐出。

蘇亦澈的針管已被拔掉，自己完全能拿手自理，他開啟飯盒：“你挑選些自己喜歡吃的，剩下的水果能送的全給醫院的工作人員吧。”

“老大，領導範。”她站在原地看著他誇道。

“過來，都給你盛好了。”他輕笑搖搖頭，向她招了招手。

“要您親自動手，我怕背後中箭。”她張開嘴，還故意喝了口湯再戲弄他。

“吃飯就該好好吃飯，喝湯也得好好喝湯。”蘇亦澈似乎在她面前永遠嚴厲不起來，這話從他口裡說出卻大打折扣。

簡言恩見好就收：“我來，你現在是病人，病人的職責就是好好休養。”

“這塊大的給你，我吃這塊。”

“這些都是養胃的食物，醫生特意叮囑交代，你不能挑食的。”

“有嗎？”

“有啊，你剛剛就明明有。”

“好吧，聽你的。”

“乖，張口。”簡言恩送了小半個胡蘿蔔到蘇亦澈口中，“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大事！”

“……”他耐心地靜候下文。

“我說了你千萬別生氣啊！昨晚伯父伯母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那時候你已睡下，我怕他們擔心就擅自接了，你待會要不要給他們回一個？”

“沒事，每個星期都會按時聯絡，他們可能是沒接到就打了回來。”蘇亦澈倒覺得好奇的是，“你們聊了什麼？”

“我跟他們說了你生病的事，不過已經痊癒只是需要休息。伯父伯母就問我好不好啊！平時忙不忙啊！有空就跟你一起去美國看他們啊？！”

“緊張嗎？”他笑笑，本想最近找個機會把她帶去正式見兩老，似乎比預想的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簡言恩放下筷子：“別提了，開始時我都緊張死了！不過嘛……他們比我想象中和藹可親多了。”

“你這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有些氣惱地點點她的腦門。

“呵呵……平時跟我媽看八點檔電視劇看多了。”

蘇亦澈寵溺地由著她任性，輕輕用手攬住她的雙肩：“我帶你名正言順去拜見他們，好不好？”

她望入那一湖深邃如夜空的黑眸，他的眼睛中全是她的影像，似乎發著光放著熱量。她的臉漸漸轉作緋紅，避開他懾人的目光，把頭低了下去，簡言恩深深吞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那個……我能不能理解為你這是在向我求婚？”

“正確。”他言簡意賅直接承認。

“……”老大，你可以再含蓄一點點嗎？！

他沒有再說話，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等她再度開口。

“求婚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燭光晚餐，不算不算！”她重新恢復鎮靜，掰著手指一件一件數道。

“這不就是滿屋子的鮮花？”蘇亦澈看她一直靦腆著不敢抬頭，剛才情急之下說的那番話確實太草率了一些，他把氣氛不露痕跡地快速調整過來。

“未及格，不能透過。”簡言恩用手比了個大叉，她的心思簡單而透明，一瞬間就被他帶動起來。

“蛋糕這不簡單，我去兒童病房借一塊。”

“哪有你這麼賴賬的！”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眼睛笑得如彎月，“還敢搶小朋友的食物！是你自己想吃吧？！”

“被你識破了。”

“你生病那晚其實我買了個超大號的回去，誰叫你這麼不爭氣，蛋糕只能送給鐘點阿姨了。”她表示很無奈。

“等我好了，再買一個。”

“哪有這麼剝削勞苦人民的。”

“反正我沒吃著。”

“買個這樣的，好不好？”生病中的大男人真心傷不起啊！她比比蛋糕的輪廓。

“再大一些。”

“大一點點。”簡言恩擴大範圍。

“還是太小。”

“只能這麼大了。”

蘇亦澈從她後背環繞住，雙手十指交纏：“這樣的。”

“喂，你吃得下嗎？！”

剛才，兩人明明好像在討論求婚問題耶，這思維跳躍也實在太快了吧。

……

夜深人靜，蘇亦澈在走廊輕聲跟父母通完電話回到病房。她早已在沙發上熟睡過去，睡得太熟已致毯子滑下一半也未察覺。

夏夜溫度不同白天，他的指尖觸向她裸…露在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