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雙方的心裡,就隔著一層紙。輕輕一捅,就會破的。
五月底,回北京開會的時候,順便回了趟家裡,幾十天沒見面,夫妻雙方,都有點迫不及待。於豔梅的表現,還是讓王一鳴非常滿意,溫柔,體貼,也知道表現自己的優勢。久久壓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洩。
當然,王一鳴沒敢說,還有一個女子,差點成了他的情婦。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怕突然來一條簡訊,讓於豔梅發現了,更要解釋半天。所以,回到家裡,他都要關閉手機,反正能夠找到自己的方式,多得是。
回到西江,生活又恢復了常態,作為一個副書記,王一鳴倒覺得,自己這個位子,是可有可無的,你看看檔案,批示批示,到下面轉轉,就是工作了。
一天到晚,有開不完的會議,只要在家裡,就有會見不完的外賓、內賓,晚上還有無窮無盡的飯局。
看看檔案,開開會,上上電視,講幾句話,舉舉酒杯,不用思考什麼問題,要說什麼話,早有人為你準備好底稿了。你要想省勁,只要照本宣科就行。這個官當的,只要你自己不去找事情幹,就完全沒有你必須乾的事情。沒有人監督你,真是愜意。但王一鳴也感到,有一種無力感,一種空虛感。
他還是喜歡,自己分一攤子具體的事情,像當年當市長一樣,親力親為,每天一起床,就有無數的事情等著自己,拍板,決策,都是實打實的幹事情。過一段日子,一條路修好了,一座橋架通了,一個問題解決了,一家工廠開工了,充實,具體,活的也精神。
但現在沒有辦法,組織上這樣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自己是副手,就要本本分分,做好配角,說話做事,要看一把手的臉色。就是二把手劉放明的,他也得聽。現在就是這個階段。還沒到你發號施令的時候。
進入六月份,江城市的氣溫一天比一天熱起來,動不動就是三十多度,讓沒在南方呆過的王一鳴,有種提前進入伏天的感覺。辦公室裡,一天也離不開空調了,整天呆在屋子裡看檔案,開會,也是無聊的很。尤其是開常委會的時候,十幾條煙槍,燻得整個會議室裡,像是扔了一顆煙霧彈。王一鳴看了看,省委常委裡面,除了自己是不抽菸的,其他的人,都是癮君子。有幾個煙癮特別大的,更是一屁股坐下來,香菸就不離嘴巴了,開一個上午的會,面前的菸灰缸,都是一堆菸屁股。個個朝上,像是射箭的靶子。
當然,他們抽的都是好煙,一般的是軟中華,辦公廳開會的時候,都會提前準備好兩條,放在會議桌上,大家一人一包,不夠抽了,還可以再上。
高天民作為省委秘書長,在後勤服務水平上面,是沒法說的。反正都是花的公家的錢,就為主要的幾個領導服務,誰也不會說什麼。一般的老百姓,他也不知道啊。他怎麼了解,現在這些當大官的,連抽的煙都是財政上買單的。財政上哪來的錢,還不是從老百姓頭上收的稅。一包煙五六十塊錢,可以買幾十斤大米了,夠五保戶半個月的口糧了。
為什麼黨政機關的經費年年增加?我國的行政成本,佔GDP的比重,都達到世界第一的水平了,每年公車消費、公款吃喝、公費出國考察,都是幾千億,比軍費還高,究其根源,就是這些當官的,忘記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本色,脫離群眾,忘記了毛主席一再的提醒,“貪汙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他們揮霍起民脂民膏來,比任何一個朝代的官員,都更加肆無忌憚。反正不花白不花,都是公家的,大家都是這樣乾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人民群眾也沒有監督的權力了,官員們頭上沒有了任何緊箍咒,想幹什麼,為所欲為。現在像王一鳴這樣,什麼時候還問問自己的良心的官員,已經是稀有動物了,估計屬於大熊貓這個級別的。
曾幾何時,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政府,還是國際上公認的最廉價、最節儉的政府,整個行政經費的開支,只佔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三,在世界上的大國中,都是最低的。我們的周總理,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在外國銀行裡,沒有一分錢的存款。這樣的總理,全世界還能找到第二個嗎?!
王一鳴想起看過的一則資料,說是在當時,在中南海里開總理辦公會的時候,出席會議的副總理陳永貴,在會議中,從來都是喝白開水。服務員問他:“陳副總理,要不要喝茶葉?”他總是擺擺手,說:“我喝白開水。”別人一開始不知道,以為他就是個農民,沒有喝茶的習慣。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怕花錢。因為他雖然在職務上是副總理,但他的工資,是在大寨發的,算公分。是沒有多少錢的。當副總理,開會的時候,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