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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李國舅可能也是真的渴了,咕嚕咕嚕如牛飲一般,喝下大半杯茶水,連有些茶葉末也沾染到了鬍子上而渾然不覺。

多好的白毫啊!這可是今年的貢茶,老七專門拿出好東西來招待自家舅舅,可崔鳶估計就這種喝法,要是也算品茶的話,自己乾脆跟著這位李國舅姓李得了。

李國舅潤潤嗓子,扯著銅鑼般的大嗓門咋呼呼道:“我能有什麼事兒,我在北疆稱王稱霸的,誰敢惹我,老子就一刀砍了他,日子怎麼會過得不好,我搞得這麼狼狽還不是為了你!說說這些日子都怎麼了。我怎麼聽說你被皇帝姐夫關到牢裡去了?”

“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老七挺挺身板,有些自豪道:“我就是打了那個混蛋太子一頓,父皇給點懲罰而已。關起來的時候,我每天還是吃飽穿暖,您看,我可是一兩肉也沒有折下來。”

“打了就打了唄!有什麼了不起,你老子就為了這件事發火,也太沒道理了!”李國舅不在乎的為老七抱打不平。

老七是個不分輕重的人,怎麼您老活了大半輩子,也是糊塗的,崔鳶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兩位。於是解釋道:“舅舅,那個是太子!”

“太子怎麼啦?軒兒打他,肯定是他該打。”一聽這話,就知道李國舅還真是一個極端護短的人物。

“對了,我走到半道又聽暗線說,你中毒了,怎麼回事?是哪個烏龜王八蛋乾的,老子非把他切成十塊八塊的……”

崔鳶的臉再次黑成了包公,自己老爹做了好事,不求人感激,可也不能老是遭捱罵啊!先是老八接著又是李國舅,而且老爹是烏龜王八,自己又是什麼,小烏龜王八嗎?

“舅舅,那個我中毒那件事兒,其實是另有隱情的……”老七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李國舅知曉。

李國舅聽後,臉色微緩和,臉上的暴戾之氣也消退了不少,扭頭對崔鳶說:“我老李頭說話不帶把門的,外甥媳婦別計較,你爹心還是很好的,對咱的軒兒也沒話好說,只是這文人的方式太過彎彎曲曲了,咱一武人之前沒看懂,錯怪了你爹,別忘心裡去啊!”

觀察李國舅的言行,再聽聽李國舅說話的口吻,崔鳶一直覺得皇帝也好,那些腹黑的皇子兄弟也罷一個個都是人精,怎麼到了老七這裡就基因突變了呢?到了此刻才明白,原來老七如此愣頭青的個性,是外甥像舅舅,遺傳了李國舅家的豪邁作風。

李國舅的道歉,倒是很讓崔鳶意外,他的真誠的語氣不容作假,這人倒是一個爽朗的性子,崔鳶只是奇了怪,這樣直率的性子,到底是怎麼鎮守住北疆多年的呢?

其實李國舅當然不是如崔鳶眼前看到的這般不堪,他為人粗獷,可是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老七一出事兒,他就靠著自己的暗線得到了訊息而趕來,他武藝高強,紀律嚴明,加上為人仗義,行軍打仗是一個難得的好手,再加上李家在北疆是很多代的大世家,家族裡除了李國舅作為當家人,還有很多李氏子孫相互支援,他們有的善於治理政務,有的善於謀劃……因此李家盤根錯節,將北疆經營的固若金湯,李國舅說自己是北疆王,決定一方生死的土霸王,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甥舅兩個一別多年,又是興趣相投,自然話說也說不完,這天夜裡老七擺出大宴席來招待遠道而來的李國舅。不僅是崔鳶在場殷勤的伺候著,就連老八也被拉來陪李國舅喝酒。

酒過三巡,幾個男人的話就開始多了起來,藉著酒精,一個個都成了話簍子,李國舅動不動就遙想當年老七光屁股的奶娃娃時候,而老八則不斷的重複著他和老七什麼時候又爬了御書房的屋頂了,什麼時候又將一隻蟋蟀塞進某嬪妃的衣衫裡了……

崔鳶在一旁倒是也不無聊,原來老七小時候這麼的調皮,跟一隻猴子似的。聽著幾個人的敘說,崔鳶一會打趣老七,一會洗涮老八,聽到老七小時候在李貴妃的寢宮裡居然用剪刀,淘氣的剪掉一縷睡夢中皇帝的鬍子時,崔鳶更是笑的花枝亂顫。

幾人慢慢的從以前說到現在,老八開始憤憤不平的向李國舅傾訴這些日子,老七和自己受到的不夠公平待遇。

什麼崔鳶遇到居心叵測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太子一黨的)差點小命不保。

什麼裕王一夥,將老七拿來當槍使喚,出了事兒卻見死不救!

什麼老七被抓了,兄弟們一個個幸災樂禍,不僅不幫著求情,還一邊偷著看笑話。

什麼老七好歹是一堂堂皇子,就算有錯也該宗人府的單獨房間幽靜,結果卻被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