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訕訕的站了起來,往鳳鸞之跟前湊了湊,伸著脖子去瞧她在寫什麼。
“喲,這眉黛感情還可以做筆用?”
無人理。
繼續叨逼:“這是一個有組織的人口販子團伙啊?”
鳳鸞之冷冷回道:“哀家讓你好生守著望月苑,你跑這來作甚?”
“我這不是擔心安兒的安危,所以特意前來保護你麼?”
鳳鸞之慫開他搭著自己肩上的胳膊,轉過身來冷凝著他,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問:“沈大人知道哀家為何割了他的手腕及腳腕麼?”
沈辭:“。。。。。。”怎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鳳鸞之低頭睨了眼他剛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因為他的那兩處碰過哀家。”
沈辭:“。。。。。。”
“沈大人的好心,哀家不敢領,畢竟,你也救不了什麼不是?”
沈辭:“。。。。。。”這是諷刺我剛剛沒察覺出你有危險兀自走掉了是麼?
他摸了摸鼻子,抱歉的笑了笑,道:“安兒,那什麼,天都黑了,咱們也該上路了。”
鳳鸞之將寫好字的絲帕重新疊好放於自己懷裡,背起包袱大步的邁出了屋子。
“哀家的馬不知抽了什麼瘋跑掉了,到底不是自己養的,用著不順手。既然望月苑離這裡不過百十里,不如沈大人運動著走回去如何?馬兒就先借給哀家了。”
沈辭:“我沒說我要回望月苑。誒?你不是著急找皇上?天色已黑,咱倆莫再耽擱了。”說罷上前一步雙手環住鳳鸞之的腰,舉起將她送於馬上,自己也拽著馬鞍子翻身坐了上去。
“沈辭,你。。。你鬆開。。。鬆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鳳鸞之奮力的去扒他環著自己腰身的手臂,人也儘量向前靠,躲開他緊貼著自己後背的火熱身軀。
沈辭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攬著她軟弱無骨的腰肢,將將一用力便把人又按回了自己懷抱。“安兒乖,莫要逞能,這樣靠著我舒服些,你身子還沒好利索。”說罷,雙腿夾緊馬肚,馬兒似受到了主人氣氛的感染,撒了歡的跑了起來。
身後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茅草屋子像是紙片搭建的,瞬間塌陷,冷風一過,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辭回頭望了眼,火勢滔天,映紅了半邊天,照著黑夜亮如白晝。
身邊的小姑娘冷冰冰的開口解釋了一句:“我不喜歡那鋪子。”
所以用娘教我的辦法不僅給炸了,還一把火燒了乾淨!
沈辭笑了笑,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肚子。倆人雖是肌膚相貼,卻無半分狎暱之舉,剛剛那一小小的動作更似安撫一般,毫無曖昧可言。
安兒不喜歡的,燒了又何妨?
…
彼時,已從餘杭北上走至塗州的秦王正在一處茶樓內聽戲文。唱戲的是當地的名角兒,歌頌的是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慕言雖然面含帶笑的認真聽著,食指也在跟著鼓拍輕輕敲擊著桌面似打著節拍,可戲文裡到底唱了什麼,他全然不知。
腦子裡的思緒仍舊停留在剛剛的那一封從京城傳來的密函上。
太后假意裝病出宮?且還給他封了個攝政王?
呵,小小的一個丫頭心思怎就那麼多?
既然貪玩出宮,那就好生在外玩兒吧,至於朝堂上的事兒,她一個女人家也參合的夠久了,適時該放下了。
灼光嘴裡塞滿了甜點,側著身子看向慕言,囫圇著說:“這蜜三刀可真是好吃,可我更喜歡吃驢打滾。”
慕言挑了下眉角,笑問:“那咱們回京如何?”
“當真?”
“當真!”
…
鳳鸞之到底是身子沒好利索,又跑了那麼久,早已體力不支,所以沒一會兒便靠著沈辭睡著了。
沈辭感覺到身前的小姑娘身子不像之前挺屍般那樣僵硬,主動的向後靠,軟軟的窩在他懷裡尋求著最舒服的姿勢,腦袋左歪後仰,知曉她是睡著了。
怕馬兒跑的太快她吃不消,所以慢慢降下了馬速。
沈辭見她睡的不舒服,於是稍稍動了動,左半身向前傾斜,抬起左手以肩膀與肩甲之間的三角區域為枕讓她靠著。抬起的手臂恰好可為她遮風,免得她再受了涼。
這一舉,足足兩個時辰。
下了官道便是一處坑窪不平的土路,恰巧傍晚的時候下過雨,馬蹄子帶起一陣泥土,有好些甩在了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