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起毛筆在紙上潑墨揮毫:“他打朱澤風是沒有錯,但是他打親王世子就大錯特錯了,那朱澤風就算是犯了錯,也有宗人府出面懲治,連我也不好隨便處置。更何況,現在還不是鬧起來的時候。”他將一副字畫寫完,擱下毛筆,“這字你拿去,將來那賈琮找到了,你派人給他送去。”
第二天,皇上便開始一連串的決策,首先是把七曦派到北方去辦事,而且頗急,上午下的聖旨,下午七曦就出了京城了。其次是要帶著皇族出去秋獵,不但把四位親王全部帶上,連同親王世子,甚至就連太上皇也用輦抬走,僅留下太子監國,北靜王輔佐。
這下倒好,皇上把打架的雙方全都弄出京去,這架自然也打不成了,只苦了賈琮,在外面做乞丐做了十幾天,知道看到黃羅傘蓋,皇帝出城,他才打聽到確切的資訊。七曦去南方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好在皇上把那個朱澤風也給帶走了,終於可以送了口氣。
賈琮又拿著破碗去雲舒家門口要飯。雲舒現在是忠順王府裡一等大總管,雖然年紀輕輕,卻深受忠順親王的氣重,擁有自己的府邸,出入都坐著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隨行的奴僕小廝就有二十幾個。
這日從鋪上回府,眼看到了家門,聽見前面有吵嚷的聲音,他拉開檀木車門一看,見自己的小廝正在毆打一個小乞丐,看那身影頗為眼熟,連忙喝止:“怎麼回事?”
小廝回道:“老爺,這個小乞丐擋在道上要飯,我正轟他呢。”
雲舒看了地上的賈琮一眼:“給他一把銅錢,打發走吧。”
賈琮從地上爬起來,走近幾步:“一把銅錢不夠使得。”
雲舒擺了擺手,把車門關上。
小廝抓了一把小錢給賈琮撒在地上:“快滾!再要囉嗦,小心爺一個不高興,把腿給你打折了!”
賈琮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有些想不明白雲舒怎麼會變得這樣了,默默地看著馬車隊伍進入府裡,他蹲□,把地上的銅錢一個一個撿起來,全部送給一旁賣燒餅的大娘,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雲舒靠不住,剩下的還有一個賈芸,賈琮跑來城南,賈芸現在家財萬貫,又是皇商,他這種人是很有心計手段的,原來是家裡太窮了不得施展,一旦得了助力,立即便能鵬展九天,翻雲覆雨,如今已然做到十三家聯合商會的首領,雖然根基淺了些,但輝煌之處,已經不賜予日暮西山的薛家,他的府邸比雲舒更大,門前就守著一群小廝。
賈琮一路打聽著找到賈芸家,站在門口心想這些小廝都是把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自己就這麼去,肯定連通報也是不能的,猶豫著是不是要換一身公子衣服時,門裡出來一個趾高氣昂的年輕人,身上穿得甚是奢華,旁邊小廝們又極是謙卑恭敬地奉承著,竟是賈蓉。
賈蓉正與小廝們說笑著,忽然注意到賈琮的目光,便看過來,竟然一下子認了出來。
“喲,這不是琮三叔嘛!”賈蓉快步走過來,站在賈琮的面前,“怎麼著,三叔是嫌棄那東宮伴讀做的膩歪,現在開始做乞丐了嗎?”
身後的小廝們都跟過來,紛紛差異詢問,賈蓉指著賈琮給他們講:“這位就是當初的東宮伴讀,西府裡赦老爺的公子,賈琮啊,你們不知道,我給你門將,我這位琮三叔那可是了不得,在家裡連寶二叔都要讓他三分,行事氣度,那是極尊貴的,往日裡結交的,不是南安北靜這樣的王爺,就是馮紫英,明玉飛那樣的公子,上個月連忠順親王的世子也給打了。”
眾小廝們一聽,紛紛驚詫:“原來是他!”
“可不就是他!”賈蓉走過來,笑吟吟地說,“怎麼著三叔?見了侄兒,做什麼低著頭?別走了!”賈琮要走,被他讓兩個小廝攥住胳膊,伸手抬起賈琮的下巴,“當初你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你那時頤指氣使的勁都哪去了?嗯?東宮伴讀,琮三公子,我呸!”他一口唾沫噴在賈琮臉上,“你……”
他還要大肆羞辱一番,賈琮被他當面噴了唾沫,早就急了,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襠裡,緊跟著擰身張嘴要在兩邊鉗制自己的小廝手上,轉身撒腿就跑。
賈蓉痛得冷汗都下來了:“混賬王八羔子,都落了配了還敢跟爺齜牙,給我抓住他,打到吐血,明兒賣去院裡給人當兔子!”
賈琮腿短,很快就被兩個小廝趕上,他急忙從空間裡又拿出一個竹棍,順著袖子裡出來,反手一捅,跑在最前面的一個被捅在肚子上,藉著奔跑的慣性捅得狠了,五官都皺到一起,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另一個趕上來,被賈琮一棍抽在臉上,登時打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