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呢?”
“老虎,也要通報的。”
“你能天天見到主席嗎?”張寧姐問。
“不,當班時能見到。不當班,不好去打攪的。”我道。
張寧姐,還是掩飾不住羨慕。能看出:她對主席的感情,比對林家深得多。
……
我告訴張寧姐:我見過老虎。
“在空軍禮堂、看內部電影時,有個傢伙告訴老虎,說我武功好、出手快、下手特狠。”
“老虎把我叫去,問我:願不願到空軍去、到他那去幹。”
……
“那時,空軍自視高人一等。”
“而飛行員,真的是用錢堆出來的,真的高人一等。”
“而我,又不會開飛機,去空軍幹嘛呢?”
“我沒有答應。”
……
“你要去了小艦隊。這會,就見不到你了!”張寧姐,這麼說。
當時,我沒在意、我走神了……我在想:
《“571工程”紀要》,如若實施……我早完蛋了。
我跟著主席,正在那專列上。
沒告訴她這些,我換了話題。
“‘九·一三’後,主席曾問過我:‘你怎麼看林彪事件?’”我說。
“你怎麼回答的?快說。”張寧姐,追問。
“那時,我能說啥、會說啥?”我道:“我只會傻笑。”
“再後來呢?”
……
“再後來?我,悔恨終身!”
“主席,看著我傻笑……突然,老淚縱橫;緊接著,嗚咽起來,道:”
“‘他們是欺負我,欺負我老了、欺負岸英不在了。’”
“你呵你!你惹主席傷心了。”張寧姐道。
……
“是呵,闖紕漏了!惹主席傷心了。”
“我趕緊退出來,倒上半盆開水、掙了把熱毛巾、進去……”
“主席,還在難過;把熱毛巾遞給他,趕緊溜。”
“出了主席書房,我還能聽見:‘他們是欺負我、欺負岸英不在了……’”
……
就為這,張寧姐哭了、哭了很久。
她難過地說:“主席,一個人……也很苦,心裡一定很苦。”
……
可不是麼?天下幾人能感知?
都說寂寞高手。高手尚且寂寞,何況偉人?
英雄,無人識;英雄,在歧路……也就再正常不過的了。
青春的時光,就這麼在那個時代裡逶迤。
大約,有整整半年多。我,陪伴著張寧姐,很純很純地陪著她。
……
後來,是小平同志復出、全國鐵路大整頓……
再後來,是反擊右傾反案風……打倒張春橋怒潮,暗中湧動。
我,就投身到偉大革命洪流中去……我貼過標語、曾身陷囹圄,大家都知道。
……
後來,聽說張寧姐結婚了。
總想抽空去看看她、祝賀她,卻總抽不出空。
等到抽出空、要去時,卻又聽說她離婚了,過得不好。
就沒打擾。我知道:她自尊心很強。
……
再後來,聽說她去了美國。
聽說:她找的那位先生,也姓林。
還聽說:她的那位先生,長得很象林彪。
……
前些年,朋友對我說:有人,也曾暗中護衛過妃子。
我相信!我們那時代的人,就是這麼純。
也許,又有網友要罵:###。
過幾十年,罵者會發現自己也很傻;除非,他是沒有感悟的豬。
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
主席,尚且、只能感慨萬千;而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詫異的是:和張寧姐,曾分屬兩大政治集團……雖,我們微不足道;但,都曾離核心,那麼地近、那麼地近。
隨著,突變、變故、變遷……我們,迴歸自己,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
而人生的軌跡,又將我們拉近;靠得,那麼地近--
彷彿那--朝霞,相伴著旭日;夕輝,相伴著晚霞;晚風,相伴著月亮……相伴,卻不曖昧。
而後,分開、離得那麼遠……同在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