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又仔細看看無人在外偷聽,這才關了房門進來。那兩個漢子並肩坐著,冷眼許蘭心的舉動,只聽那高個子說:“許掌櫃這是何意?若見不得我們兄弟,我們自去便是。哼!怎麼,我們便見不得人麼?”
見那壯漢不依不饒,許蘭心搓著雙手苦著臉,賠笑道:“子大此話怎講?”
那高個還待說話,仍是矮個的按住他道:“許掌櫃也是一片苦心,你莫生事。”
坐在許蘭心面前的,不是李忠和張弘又是誰人?
李一官從廈門去往呂宋,李忠和張弘二人便是跟在身邊的。現在,他二人顯身廈門,是否意味著李一官還活著,甚至便在附近?許蘭心打量著二人,心下轉著頗多疑問,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許蘭心憋了半晌,末了丟出一句話來,便聽他道:“少東家可好?”
去年十月,也就是點齊了人手的次日,李一官便跟隨劉英抵達了中左。停了船,劉英帶著李耀和李一官去面見張嘉策,那是他頭一回與張嘉策見面。從前李一官只管跑船,往來生意都有旁人打理,所以張嘉策倒也認不得他。前一場海戰,張嘉策折了兩條大船,人手也損失不小,因此,他對補充自己的實力甚是著緊,否則,他也不會拉下臉來去找王夢熊要人要船。
張嘉策的麾下本來只有四條大船,這一戰便折了兩條。其中,劉英的損失最為慘重,他的坐船直接被紅毛引爆了火藥,一船百十條人命也幾乎全都葬送。之前,劉英已將李耀和李一官的來歷向張嘉策作了彙報,張嘉策知道他兩人很有幾分膽氣,卻在軍中毫無根基,便在王夢熊那裡也非要緊的人物,這才準了劉英的請求,讓他們過來。
不過,同張嘉策相比,李耀和李一官與他畢竟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他們是劉英的手下,與張嘉策又隔了一層,是以這次見面不過是走個形式,張嘉策並沒有與他們多說什麼,就打發他們出來了。
次日起,劉英便開始進一步擴充自己的實力。他一邊補充船隻,一邊強拉壯丁,然後一一分派下來,只半多月後,李一官的船上便已有了五十餘人。自李一官、李忠、林福、張弘、陳勳及陳國猷以下,計有水手十人,兵夫四十人,共計五十六人。所有水手編為一甲,由陳勳統領,專司駕船。兵夫每甲十人,共作四甲,分別佛郎機鳥銃一甲,標槍雜役二甲,火弩一甲。佛郎機鳥銃甲由林福領之,負責佛郎機、鳥銃、火磚、煙罐等火器;標槍雜役二甲由李一官、張弘各領一甲,敵船遠時照管船隻,接近時,則用刀槍、打石、傾防火藥;火弩一甲,由李忠領之,一半用弩,一半放火箭。如此,李一官便以自己等五人為首,陳家村其他青壯為輔,將這條船牢牢控制下來。至於李耀那邊,也是一般的手法。
這段日子,劉英另備了九條八槳一類的小船,不過劉英並未完全按照之前的說法,將李耀的船定作自己的帥船,而是強買強賣,又徵來一條結實的四百料商洋船,稍加改造,就掛起了他的“劉”字大旗。
近兩月的忙碌後,劉英的麾下便聚集了四百料大船一條、三百料戰船兩條並其他小船九條。如此,他不但迅速恢復了元氣,而且比從前還更上一層樓,成為張嘉策身邊最具實力將領。而李一官也是陰差陽錯,竟然搖身一變,從海盜頭子李旦的嫡子成了劉英麾下的干將,還僥倖撈了一份不大不小的戰功。
李一官轉到中左當差後,紅毛依舊在沿海大肆劫掠。經過之前一戰,福建水師已經無力將來犯的紅毛船驅逐,只能勉強保證幾處要地的平安。至於他們顧及不到的海岸,則完全成為了紅毛的後花園,真真是說來便來,想走便走,為所欲為,山河盡赤。
年初一或者初二的時候,有三條紅毛船從澎湖開到鼓浪嶼拋錨。隨後,那紅毛船派小艇送了一名使者,帶書來見張嘉策,說是紅毛夷酋雷也山親自跑來面見商周祚了。李一官不曾見過雷也山,也不知這廝是否真的來了,只是,不久後劉英便奉命令率領船隊,前去鼓浪嶼看住那三條紅毛船。
停在鼓浪嶼的三條紅毛船,有一條尖尾船,兩條單桅帆船。為保萬一,劉英將手下的大小一十二條戰船一遭帶去,將紅毛船團團圍了起來。
那三條紅毛船,在鼓浪嶼一停就是十幾天。上次紅毛大舉來犯,便在鼓浪嶼一把火燒了港裡的七八十條商船,一場惡戰下來,這裡頗顯凋敝。所以,天啟三年的新年,李一官過得著實難受。
他在鼓浪嶼得到可靠訊息,說是紅毛夷酋雷也山果然來了。那紅毛先在中左拜訪了張嘉策,兩人詳談一番之後,張嘉策又將他護送去福州面見商周祚。商周祚和雷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