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帝乙木,這湖水中還有什麼古怪,一併說出來罷。若是
這麼容易得手,只怕你們早就取走,也等不到今日了。”
月天心突然沉聲道:“火眼。這湖下面,是地火熔岩之眼。難怪玉芝會長這裡,一陰一
陽,正是相剋相生之物。帝乙,我說的可對麼?”
帝乙木默然,反常地不再說話。火離亦心中震驚,喃喃道:“那豈非……”想到厲害處,
忍不住冷汗涔涔。
珈兒卻不懂他們在說些,奇道:“你們在說什麼?既在湖裡,跳下去找出來便是了……
你們慢慢商量吧,我可要先下水了。”
“站住,再不許你去。”月天心難得這麼厲聲跟珈兒說話,一語既出,望見珈兒委屈含
淚的樣子,忍不住心軟下來,嘆道,“玉芝鎮住了火眼,地底熔岩才不致奔發,若是取了玉
芝,你想想那是什麼狀況,只怕方圓五千裡……”
“也不致如此嚴重。”司空璃突然笑微微地插言,聲音極是穩定,“當年老幫主手建帝
都,便是為了鎮此火眼,後又得蜀山掌門題匾,兩相益彰,玉芝在不在,已沒什麼打緊了。”
月天心搖了搖頭,也閉嘴不言,心中卻自有主張。他明白,縱然有帝都之鎮,畢竟是土
木建造,時日一長,終究磚石脫落,這地火就算能晚個幾年,卻還是一樣要衝撞而出。到時
方圓數百里內的人畜只怕都要變成飛灰,如此駭人,誰承擔得起。
48風寂寂,從湖上吹過,帶著些許微溼的涼意。初聞玉芝所在的激動過去,眾人一時都
沉默下來,各有所思。
“月公子,”司空璃穩重的聲音打破沉寂,勸解的溫和中帶了一絲堅定,“取走玉芝後
是否真會引動地火尚不可知,如何能為了這虛幻之事生生將公子性命斷送?公子再毋須多慮
了。”
“既已到了這裡,拿不拿,也由不得你。”帝乙木回過身來,深深注視著月天心,眸中
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亦然,“集我天道盟眾高手之力,放下多少生死大事,一路千辛
萬苦到了這裡,莫非只是為了好玩,任你說一句不要就不要的麼?你且看今天在場已有多少
人知曉這秘密,這次若不拿到玉芝讓你服下,日後訊息傳開,我天道盟還想做別的事麼?只
怕連雪山都要被尋寶的人踩成平地——天心,你可明白,這已不僅只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月天心一怔。認識帝乙木多日,他對自已多是溫言軟語,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盟主
風範,此時的帝乙木,神色冷靜,眸光深沉,向湖水邊一站,渾身上下都透出懾人的氣勢,
真正是不怒自威。月天心看得一呆,有些目眩神移,又自忖此事以來,自已果然從未替他考
慮,不覺大為慚愧,吶吶道:“帝乙,我——”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玉芝大約在湖心的方位,等會兒我便下水去尋——事關重大,有
我一個人下去也便足夠了。”
帝乙木的口氣裡全是不容置疑的堅決,月天心嘆了口氣,知道他所言不虛,眼下這情勢,
確實再由不得自已要或不要,無奈道:“我明白了。不過,不用你去,我去——別爭,你聽
我說。”
月天心靜靜掃視了眾人一眼,確認每個人都在凝神傾聽,才緩緩道:“既定要拿玉芝,
那便拿罷。不過玉芝取走後地眼難免鬆動,我且再施道咒術鎮一鎮,功效雖比不上玉芝,也
算聊勝於無,所以,你們都別搶,留在岸上等我回來罷。”
“主人,我陪你一起去。”珈兒眨著大眼睛,不加思索地叫道。
月天心笑著搖了搖頭:“你功力太淺,取下玉芝那一瞬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我可
沒餘力照料你。珈兒乖,在這裡等我。”
“我可以——”火離脫口而出。他的功力放眼天下也沒幾人能及得上,用來自保該是綽
綽有餘。
月天心清澄明亮的雙目凝視了他傾刻,驀然一笑:“謝謝你啦。只是你不懂道術,去了
反而添亂,等我,好麼?”
他這一笑清麗明豔,宛如春風拂回大地,百花盛放,一時間,滿谷的美景都失卻了顏色,
眾人都看得呆住,叮噹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