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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
袁蘭繡帶著兒子女兒一晚上未歸,司機高叔和家裡日常用的那部車都不在,雲佰城問過門房,得知袁蘭繡回來過,具體問了時間,心裡略過了過,便知道她必是在門外聽見了什麼,該是帶著兒子女兒回孃家了。
不知道為何,他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袁蘭繡,怎麼去告訴她這些事。
她這樣自己知道了這事,總好過讓他親口告訴她,讓她在孃家先住上一段時間也好,現在事情這麼亂,他也不想聽她在家裡哭哭鬧鬧。
所以雲佰城派了人去了袁家確認過袁蘭繡在袁家,竟是隻傳了話讓她在孃家好生住著,連線她回雲家的意思都沒有。
可想而知得到訊息的袁蘭繡又是怎樣的一番痛徹心扉,怨恨絕望。
不過這兩人倒是一致性的把雲琪給忽略了 … 一個只當她跟跟著她母親在袁家,一個又當她拉了東西回去了雲家。
且說雲琪。
她去到了合桃巷馮厚平的那個宅子,那裡看門的嬤嬤顯然受過吩咐,見到她並無絲毫異色,只溫暖又不顯太過急切的把她招呼了進門,端了杯清香滿溢的百合花茶給她,見她面有淚跡,又溫和體貼的問她可需要淨面梳妝。
雲琪幾乎是沒有什麼反抗力的順從著這位慈和的嬤嬤,喝了茶,又重新梳洗過,枯坐在沙發上又忍不住掉眼淚,嬤嬤看她悽惶可憐,便領了她到“客房”歇息。
及至傍晚,得了訊息的馮厚平過來,看到的便是蜷縮在床上睡著了的雲琪,眼角臉頰仍有未乾的淚跡,他伸手幫她擦了擦,便看到她秀麗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那樣子實在惹人心疼憐愛。
他已經等了很久。
這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機會,他幾度撥弄了一番,自然看得出小姑娘已經鬆動了,只要他再用點力,即可得手。只不過,一來差了點火候,他覺得釀得還不夠香醇有味,二來也因著廖老夫人進京,他多少顧忌些,不想在此時引出什麼波瀾而已。
可是現在,她送上了門來,這樣嬌軟的躺在他的床上 … 他又不是聖人。
陳家。
陳氏和阿暖對外面的訊息並不靈通,所以她們兩並不知道外面那些有關定親的傳聞。
陳泯之和陳澈之倒是都聽說了此事,只是這些傳聞並沒有對陳氏和阿暖有多少損傷,且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過年,過完年不久陳氏和阿暖就要離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家便也沒有理會外面的傳聞。
但也不知是不是即將離開,陳澈之的情緒卻是有些不穩,他總覺得心神不安,聽得這些傳聞,更顯焦躁。
陳澈之是十一月二十五的船票,不過只餘幾日在京中。
陳澈之就跟大哥陳泯之說要不他還是推遲離開,等到年後和大姐還有阿暖一起走,如此也好有個照應,不然讓大姐和阿暖兩人自己坐一個多月近兩個月的船去美國,他也不放心。
陳泯之卻覺得一來二弟這事不宜拖得太久,二來他也已經拜託了相熟的人家和大姐還有阿暖同行,又安排了可靠的人跟著,屆時並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所以就未同意。
陳泯之看著二弟有些煩躁的樣子,心中突然就升起一些異樣……但是,他搖了搖頭,將這異樣壓了下去。
他想,阿暖自幼就常待在陳家,二弟只大了他六歲,每次阿暖在陳家,幾乎都是二弟帶她玩,教她功課,教她習武,教她槍法,教她畫畫,兩人雖說是舅舅和外甥女的關係,實際是比親兄妹還要親近的。
他多關心她緊張她一些,也是正常。
十一月二十二日,廖老夫人命人送了帖子給陳氏和阿暖,邀請阿暖陪她一起去看戲,看的是名伶沈一臨的《玉簪記》。
這回這個講的是一個道姑和書生的愛情故事。
陳氏不知道外面的傳聞 … 其實就算知道,廖老夫人是長輩,她也不好代阿暖拒絕 … 陳氏當然很清楚,以廖老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她喜歡阿暖,對阿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雖稍有顧慮,但仍是囑咐了阿暖幾句,讓阿暖過去了。
戲是午後的戲,廖家卻是一早就派了人接了阿暖去廖家大宅,來人是廖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司機也是上次接送的司機,所以陳氏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只是車開到了半道停了下來,阿暖莫名其妙的看看司機和對她含笑而視卻不出聲的老嬤嬤,她轉頭去看車窗外,便看到了不遠處路旁一輛頗有點眼熟的車 … 她來北平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