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大人,這也是毫無辦法的。雖然對方只是一個人類的女孩,但她實在是十分的危險。首先封住嘴巴是囚禁一個魔法師必須使用的手段,而這個女孩更是會使用‘心咒之術’,即使只是讓她能夠看見四周的情況,她也可能將捆綁她的鎖鏈融化。所以矇住她的雙眼也是十分必要的。”
現在說話的是北大陸最有魅力的人,紗都聽到這個無論從容貌還是氣質上都無懈可擊的傢伙正在用溫文爾雅的話語談論她是怎樣對付一個十三歲的人類女孩的——用粗重的鎖鏈把那個女孩緊緊的所在陰暗的地下室,再將女孩的口眼用厚布嚴實的封住。但紗都卻沒有指責他們的想法,她也只是聽著。她對這類事情早已麻木。幾乎所有道貌岸然的傢伙總是有著罄竹難書的罪惡紀錄的。紗都也曾怨恨,也曾反抗,但當她發現一切都是這麼無力的時候,她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這麼危險的話,還會被你們捉住?說來說去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不過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哼!
紗都依然只是靜靜地站著。
“那時她為了讓佐伊和另一個人類女孩有足夠的時間逃跑,我們也是在她耗盡了魔力和體力之後才制住她的。”這是守林者大人的說辭,他有著極其冷靜的語調,好像對任何問題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似的,紗都可以肯定,長老如果想難倒他,不得不花很大一番功夫吧。對於一個十多歲的女孩難住這麼一大批精靈遊俠的真實性,紗都也無所謂了。她已經決定不再去關心任何事情,現在也只是迫不得已地站在一旁聽著罷了。成年人的說話總有各種各樣的潛規則,他們喜歡把拐彎抹角稱作含蓄,並在“含蓄”中互相算計。紗都根本沒有心情去分辨他們所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紗都還是注意到了長老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戲劇性的表情,就好像戲臺上表演的小丑一樣。“那你們就有權力囚禁她了嗎?同性之間不正常的關係確實違反了自然的法則,佐伊必須受到懲罰,但那女孩只是幫助兩個人逃脫追捕而已,我們也沒有必要去強求一個人類遵守精靈的規則,她確沒有什麼應該被像一個連續殺人犯一樣對待的理由。你們還大肆宣揚她被抓的訊息,或者引出她的那個叫奧西的導師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一個女孩就如此了,你們還有信心對付她的導師?”
“長老大人,您害怕了嗎?”
在紗都看來,正是如此。裝模作樣的長老被比尤蒂的這句話氣得連連咳嗽,表面似乎是因為年輕人的無理取鬧而很生氣,事實上卻正好像在承認被說中了。紗都由於職責的關係又不得不去攙扶他坐下,順便給他倒杯水。不過看著長老坐都坐不穩的樣子,紗都卻反而有一種很爽快地感覺。這大概是這一場極其無聊的談話中唯一的亮點了吧。
那個從南邊來的精靈確實仗著自己的美貌十分的囂張,那個叫奧西的人類在他們那邊似乎也鬧得很大,不過也終究沒有和精靈族敵對過,她想要對付奧西應該只能算作個人的判斷吧,而那個守林者卻也被她給說服了?
“我會害怕?”長老的語調就好像聽說了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紗都很清楚,極力的否認的原因正是由於對方的指責正中要害,“400年前獵巫運動的時候存活下來躲到森林裡來的巫師哪一個不是極度危險的人物?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什麼時候害怕過?到了現在,還會去擔心一個近幾年才崛起的黑袍?只是因為我們是精靈,不是那些無知的人類,看見黑袍就殺。奧西至今還什麼錯都沒有犯,我們沒有理由去與他為敵。”
紗都聽長老的意思,發現了與“無知的人類”比起來,高貴的精靈也只是需要一個對付黑袍的理由罷了。精靈只是相比人類更加虛偽而已。
這只是一個一點兒都不好笑的笑話而已。作為半精靈,紗都能夠被允許活下來的原因也許也只是缺少一個處死她的理由吧。對於其他人而言,當犯了大錯的時候,讓他繼續活著的理由卻是就算不動腦子就可以列舉出好幾頁紙來的了。
那兩方毫無建設性的爭吵還在繼續著。紗都注意到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似乎隱約還能聽得到雷聲。紗都不認為在這樣的季節裡,珍貴的雨水會光顧布魯森林覆蓋著的土地,時間更只是午後的不久。
但喧鬧確實是隨之降臨了。
紗都不顧在大廳中爭論的三人,立刻揚起步伐跑到了門口。
這是一幅陰暗的景象。雷電帶來的閃光稍縱即逝,而那巨大聲響所帶來的震撼卻久久不能散去。和風之月的大風像稻穗一樣拉扯著直聳入天的大樹,將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