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又想到自己和這一老一小困守在這兒,糧食吃完了不也是遲早要完蛋的事情。心中憂鬱之下,他也不願意再多說。
這時老頭在幾塊磚之前架起鍋來,用木頭碎片燃起一小堆火來。這使屋裡有了些溫度,小姑娘也抱著腿湊在火邊。
小小的但看起來瘦瘦的小手伸手火焰邊上,由於寒冷她的小手上已經有了一些嚴寒留下的痕跡。嫩嫩的面板,就像被泡溼了的綿紙那樣起著皺。小小的指甲蓋上,塗著紅紅的指甲油。
不知為何看到這裡,郭震北心底裡剛剛因為拿出麵粉,而生出的一點點後悔,這時卻完全煙消雲散。
一個有著透明玻璃蓋的小鍋,煮了滿滿一鍋稀稀的,被陝西人稱為“拌湯”的麵糊。這頓飯用去了所有的麵粉,由於裡面撒了一些調料。熱氣與食物的味道,在這所有人都飢腸轆轆的時候,就變得誘人起來了。
趁著老頭做飯的時候,郭震北帶著弓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樓下踢打著門的聲音依舊那麼響亮,不同的是那些喪屍的叫聲已經小了許多。
躺在地下,伸出倒車鏡可以看得到樓下的情況。那兒擠著大堆的喪屍,把樓門堵了個結實,看起來一時半會沒有散去的可能。三樓的其他屋子裡一片的凌亂,無頭的屍體與牆上的血跡也已經把人的食yù壓制到最低。
最令郭震北喪氣的是,這裡絲毫沒有食物,或者說可以當作武器的任何東西。
一趟使人沒有希望的搜查,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開胃菜。不過當他回到屋裡,聞到香味的時候,嘴裡又不由自主的得充滿了口水。但令郭震北奇怪的是,老頭一共乘了四碗,這使郭震北有些迷糊。這裡難道不是隻有三個人嗎,那一碗是給誰的?
“爺爺,可不可以給阿靚放一些肉肉……就是昨天吃的……”
說到這些話的時候,原本由於有了食物,而變得高興的老頭微微皺了下眉。甚至不引人注目的,悄悄向郭震北瞟了一眼。這些動作,卻使郭震北曾經消失的後悔,又湧上心頭。
老頭尷尬的衝他笑笑,開啟窗戶從外面拿進來些東西。
落在郭震北眼裡的,是塊大約半兩重的,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肉類。
他嚥了口唾沫,雖然從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嘴裡奪食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可是在自己拿出所有食物之後,老頭的藏私卻讓他心中的後悔加重。
“是啊,這是末世,我該……”
老頭把那一小塊肉在火堆的餘燼上將就烤了一下,然後用刀切得粉碎,放進小姑娘的碗裡。
令人奇怪的時候,在切每一刀的時候,老頭似乎都花費了巨大的力量。甚至他的表情使人感覺到,切下那些肉的時候,彷彿是在切割自己的身體一樣。在給小姑娘放進碗裡之後,用勺子攪拌了一下。
小阿靚大概已經飢餓了許久,當老頭做完一切的時候,再也聽不到她天真的童聲,而是埋下小腦袋把一勺勺摻著肉碎的拌湯,飛快的送進嘴裡。
“年輕人,快吃吧,一會涼了……”
嘆息似的說了一句,老頭端起另外一個小碗進了裡屋,一些小小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老伴……”
這不禁使得郭震北感覺到一些詭異,甚至懷疑老頭是不是在裡屋藏了些什麼東西。尤其過了這麼久,他沒有看到老頭的“老伴”,這使他的憂心忡忡裡多了更多不定的遲疑。
不久之後老頭掀開門簾,手裡的碗已經不知去向。他的臉上流露出一些不正常的cháo紅,但昏花的老眼這時卻明亮了許多。
“小夥子,你能進來一下嗎?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郭震北看著老頭奇怪的反應,放下碗帶著些戒備慢慢進入到裡屋。
裡屋的窗戶shè進來一些光芒,大約原本的床架早已經成了燃料,放在地下的床墊上一個老太太被嚴嚴的裹在被子裡。
她臉上的顏sè灰敗的,就彷彿已經離開了人間一樣。唯獨她睜開的眼睛,帶著某種審視定定的看著郭震北。看到這樣的情景,郭震北不禁又有些害怕,心裡一陣發毛。
“我的媽呀,不是這老太太也快成喪屍了,難不成這老頭子要拿我喂她?”
一想到這樣的前景,兩條發軟的腿,已經快要支援不住他的身體。但他沒有注意到,這時老頭的目光卻更加奇怪起來。
“你就是那個會功夫的娃啊!”
雖然老太太說話的聲音,就彷彿微弱的呻吟一樣。但郭震立即就放下了心,無論如何這句話最少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