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說著,他自己切下了一塊鮭魚,放入口中,進餐的時候,他的儀態優雅,哪怕是品酒時也依舊充滿風度。
“這樣真好,上一次嚐到這種味道,還是在十六年前。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之後,還能品嚐到如此美味。”
“請幫我感謝普朗先生,他的手藝令我品嚐到了美食的精髓。”
後半句是對侍者所說,侍者點頭離去,料想那位主廚得知自己得到了盧多維克的稱讚,定然也會欣喜若狂。
可葉清玄卻不買賬。
“你不是苦行僧侶麼?”
他問,“這麼貪圖享受,傳出去恐怕不好。”
盧多維克笑了,緩緩搖頭:“孩子,你的訊息太落後了。就在昨天,我的苦行生涯已經結束啦。”
“——從此之後,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去苦行了。”
一份報紙放在了葉清玄的面前,今天清晨剛剛印刷出的報紙,頭版便是時目前全世界最大的新聞。
盧多維克大主教將繼任教皇之位。
明日之後,他便是新的赤之王,眾生靈魂的牧人,神在世間唯一的代行者。
這真是最糟糕的訊息了。
葉清玄看了一眼,將報紙丟到了一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盧多維克低著頭,品嚐著端上的菜式,淡淡地說道:“亞伯拉罕被搶救回來了,但還不能脫離急救室。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現在已經將他送進了秘銀之窖凍結。可以預料,他能活很長時間,說不定比你都久。”
秘銀之窖,樂師們聞之色變的嚴酷監獄。
或者說,樂師的保管所。
犯下重罪但因種種原因不能殺死的樂師們會被送到那裡,經過數道工序之後封凍起來,從此在棺中沉睡,直到有一天,聖城為他們找到了贖罪的方式,將他們再度喚醒。
而更多的人,則在漫長的沉睡中悄然死去了,消逝得無聲無息。
“白汐她在赫爾墨斯那裡,你也不用擔心。”
盧多維克說到白汐,便忍不住感嘆:“真是個機靈的小姑娘,稍微有風吹草動就跑掉了。本來我今天想要帶她一起來這裡,和你見見面。”
葉清玄沉默著,眼神卻變冷了。
變得危險起來。
而盧多維克卻恍若未覺。
他只是拿起了剛剛端上來的生蠔和牡蠣刀,熱情地說道:
“不要辜負美食,先享受午餐吧,葉清玄。”
卡啪。
生蠔的殼被撬開了,露出潔白的軟肉,吸入口中,便散發出甘美香甜的汁水。
生命的味道。
真好——
這或許是葉清玄吃過最講究的一頓飯了。
可是卻食不知味。
盧多維克就像是真的過來享受午餐的一樣,吃飯的時候聊著這些日子以來聖城中發生的事情,言辭幽默,偶爾還會講兩個小段子。
不見任何陰鷙和惡意,反而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葉清玄忍不住惡意地想:倘若他專門陪人吃飯的話,說不定也能賺個滿盆缽呢。
很快,這頓午餐終於吃完了。
桌子被收拾乾淨。
琴師演奏完畢,行禮離去。
侍者端上了雪茄盒與刀,奉上了火柴。
葉清玄沒有等盧多維克再熱情,伸手從裡面挑了一根,隨手剪開,也不管這樣糟蹋好東西是否讓老煙槍們覺得心疼,連火柴都懶得劃,手指頭在雪茄上按了一下,便留下了灼紅的火光。
煙霧升騰而起。
盧多維克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對他的粗魯行為作出品評,只是慢條斯理地劃開火柴,轉動著手中的雪茄,一點一點地加熱。
兩根火柴之後,雪茄點燃。
青煙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孔。
“來談談正事吧,葉清玄。”他說,“我覺得你可能已經等不及。”
“不,我可喜歡跟你侃大山了。”
葉清玄呵呵一笑:“我不著急,真的,最好再讓我去洗個熱水澡,咱兄弟倆一起泡個桑拿,坦誠相見,互相交心,最後再喝點酒,去你家的私人俱樂部選幾個漂亮姑娘,一起共度你登基之前的最後一天,留下珍貴的美好回憶。”
“是麼?”
盧多維克笑了:“那我要謝謝你。”
“不用謝。”
葉清玄謙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