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表達善意呢?”
“很簡單。”
蓋文笑了,“我即將畢業,進入皇家樂師團。恐怕五六年之內都無法參與校委會的例行會議的記錄工作了。
在卸任之前,我推舉葉清玄接替我的工作。他的才能和天賦不遜色與我,相信能夠為校委會做出更大的貢獻。”
聽到他這麼說,代表們陷入沉思。
“這會不會有些太過刻意?有失校委會的體面……”
“反正例行會議上不會有什麼大事不是麼?一個記錄的職位,並無任何實權。只是代表校委會的善意而已。
資歷的話,無須擔心,他身為一名首席,自然有資格來擔任。
倘若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證實了那個傳言的話,就可以褒獎葉清玄在校委會的傑出貢獻。將整個樂史系吸納進校委會之中……”
蓋文攤手,微笑著說道:“從頭到尾,我們付出的,只不過是一點點善意而已。”
聽到他這麼說,代表們紛紛意動,可英格瑪卻暴怒了,“你在說什麼?”
這是罕見的失態。
他憤怒地按著桌子,起身,向著蓋文質問。“亞伯拉罕?一個在軍隊裡三個月、四個月培養出來的半吊子炮灰,速成貨色,能夠讓他在學院裡養老就已經是容忍的極限了。
你膽敢讓跟我們平起平坐!
做夢!
全世界的所有音樂學院中,從沒有一個學校讓一個量產殘次品成為校委會成員的先例!那些傢伙都是樂師們的恥辱!
難道你想要讓學院成為笑柄麼?!”
暴怒的英格瑪讓代表們愣住了,彼此對視著,可蓋文卻沉默著,不發一語。
反而是從頭到尾發呆打哈欠、老神在上的路德維希回過神來,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話不能這麼說吶。英格瑪……”路德維希淡淡地問,“他究竟是不是速成的量產樂師。你是自己清楚的吧?”
“你什麼意思?”英格瑪色變。
“他的意思是你腦子有問題。”
葉戈爾冷著臉將一份檔案丟到他的面前:“這一份檔案你其實早就看過了吧?我去大圖書館調查過了,它被人銷燬了,可備份的附件還留著。
如果不是蓋文的提醒,我甚至不知道你曾經做過這種事情!”
眼看到葉戈爾丟擲的那一份檔案,英格瑪愣住了,只是臉色變幻——那是亞伯拉罕的檔案。當年亞伯拉罕來啟示學院報道,成為一名打雜老師時,英格瑪自己親手銷燬掉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英格瑪就視亞伯拉罕為眼中釘。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份檔案竟然還有備份……
他媽的!
確實。在殘缺不全的檔案中寫著,亞伯拉罕是一名自願參軍的工程兵,因為學習快速、動作靈敏而參與了軍隊中的速成樂師的培養計劃。
四個月之後,培訓結束,他成為了一名軍隊樂師,雖然後面三十年的檔案殘缺不全,但光是前面的履歷就已經足夠人瞠目結舌。
軍隊裡培養出來的樂師是量產的殘次品沒錯,被主流樂師們排斥,被看做半吊子的學徒也沒錯……
但亞伯拉罕培訓結束之後,所獲得的樂師頭銜,可不是軍隊裡好不負責隨便按上去的‘樂師’稱號——獲得這些稱號的人一輩子裡可能最高的只能達到學徒級。
而亞伯拉罕所獲得的,是聖城所承認的,正式樂師頭銜。
正式樂師頭銜,三階樂師,而且獲得了聖城的賜名,擁有了自己的稱號!
也就是說,一名沉默寡言的工程兵,在三個月之內,在軍隊裡粗製濫造的量產培訓中,成為了一名正式的三階樂師……
誰知道他未來能夠達到什麼高度?
當葉戈爾和路德維希看到這一份檔案之後,就徹底明白,自己被英格瑪恨恨地坑了一把——他既然利用校委會的力量打壓人才,而且還鼓動兩人衝到最前面,給他當槍使!
拜他所賜,這麼多年了,亞伯拉罕早五十多歲,早已經過了樂師的黃金時期,恐怕一輩子都無望衝擊權杖級……
“你哪裡討厭他?”
葉戈爾冷笑,心直口快:“你只是在害怕吧?以他的天資,如果得到了皇家音樂學院的培養……啟示學院的執教人哪裡還有你的份兒?”
英格瑪沉默,許久之後憤然轉身,拂袖而去——
臥室裡傳來瑣碎的聲音。
隔著門,聽起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