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山德魯看著他陰沉地面孔,吞了口吐沫,僵硬地點頭。
風中傳來了誰的輕笑聲。
從山姆羅的背後傳來。
“誰?!”
他猛然轉身,怒視著背後枯樹之下舞動的黑暗:“誰在那裡!滾出來!”
他憤然地怒吼,凝視這個那個隱約的人影。人影在輕聲笑著,山姆示意手下過去探查,可山德魯吞了口吐沫,搖了搖頭:“老大,那裡什麼都沒有……”
“放屁!”
鼠王提起了軍弩,在所有人的茫然視線中向著樹下的陰影射空了匣中的弩箭,直到最後,他眼中的舞動的黑暗終於破碎了,顯露出原本的摸樣。
他喘息著,丟下了弩,搶過了火把。向著那裡走去。
可是那裡並沒有什麼屍體,只有一截破碎的墓碑。
鼠王錯愕地看著那一截墓碑,將火把湊過去,火把照亮了墓碑上的那個名字,也將他的面目照成了慘白。
在他身旁,山德魯驚叫了一聲。踉蹌地後退,像是活見了鬼…
在火光地照耀之下,墓碑上的字跡猙獰。
——山姆。羅葬於此處。
下面還寫著幾句簡短的墓誌銘:這裡埋葬著一個背叛者,一個利慾薰心的狂徒,一隻老鼠。
“安塔?是安塔回來了!”
山德魯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忽然變成慘白:“老大,是安塔回來了!他回來報……”
“閉嘴,安塔已經死了。”
山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種滿是死氣的眼神令山德魯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塔這個名字。老鼠會里的老人絕不陌生。
老鼠會剛開始的時候也不叫老鼠會,就像是山姆也不是剛出生就是頭領一樣。那個時候,這裡還叫做‘兄弟幫’,領頭的人是安塔。所有人都欽佩他,團結在他的意志之下。
安塔是從羅慕路斯流浪來的人,天生帶著狼人的血統。下城區沒有人能夠戰勝這個身上帶著妖魔印記的男人。他沉默寡言,卻絕不貪婪。將所有賺到的錢都分給了那些自稱是他兄弟的人,覺得這樣自己就有家了。
山姆就是他的‘家人’之一。
安塔庇佑了這個破產的商人。將他當做兄弟,拉他出了高利貸的泥潭。山姆也覺得他是自己的兄弟。對自己這麼好。而且還不求回報,就算是親爹也好不過這位兄弟。
可是漸漸地,後來,山姆不想將安塔當做兄弟了。
安塔是個阻礙,那群貴族對他說。
然後安塔就死了。
死在小巷裡,被他的兄弟們用弩箭射死。一身打遍下城區。贏得兄弟們敬佩的怪力和武技一直到死都沒有用武之地。
他被他所認為的‘家人’包圍,屈辱地變成刺蝟,可他依舊沒有死,憤怒地咆哮,如同真正的人狼那樣。
“我們不是兄弟麼?”安塔最後問策劃了這一切的山姆。眼瞳血紅:“我們是家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也當你是家人啊。”
山姆有些不開心,用匕首挖出了他的心臟:“為了家人,你就不能犧牲一下嗎?”
安塔就這樣為家人的飛黃騰達獻上了自己的心臟。
“我不會放過你。”
他這麼說,然後死了,死不瞑目。
山姆為了安撫人心,或者說安撫自己,厚葬了安塔。
可安塔的墳墓被刨開了。有人說是流浪漢為了安塔的陪葬品,挖開了他的墓穴。還有人說,墓穴是從內部挖開的。
去過現場的人都繪聲繪色地對別人說說棺材上的抓痕累累,組成了大大小小的名字,那些爪痕帶著血和碎肉,全都是同一個名字。
山姆,山姆,山姆,山姆,山姆……
“我不會放過你……”
那一句呢喃忽然從他的耳邊再次響起,令山姆地面目慘白,猛然回頭。
可是在慘白的月光下,並沒有一具腐爛的屍骨在看著自己,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大群剛剛加入老鼠會的新人。
他們驚愕地看著山姆的樣子,竊竊私語,顯露出壓抑不住的恐懼。
“安塔?真的是安塔!”
山德魯失魂落魄地看著黑暗裡,跌跌撞撞地後退:“你回來了?!你怎麼可能回……”
啪!
“冷靜,山德魯。”
鼠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將他打醒。他環顧著四周,眯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