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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著我,我們好好過。”他伏下身子作勢親她,她滿腔恨意與委屈悲憤,全身顫抖揮手一掌,“無恥。”

他僵硬的臉離她只有半尺,硬生生受了一掌,嘴唇抿得緊緊的,半晌才低聲說:“無恥卑鄙下流垃圾人渣畜生。還有什麼?一次說個齊,我也一次做齊整了。不是說我和洪建學是一類嗎?我不做他那一類太對不住您了。”

他手指在她蒼白的臉上一下下地描摹著,身下的她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氣怒難當還是因為害怕,臉上倒是強自鎮靜,眼裡幾乎奪眶的洶洶火焰似乎能燒著了他。他一遍遍回味今早最後那刻的狂喜,一遍遍安慰自己,無論她心思在哪,最少人在他旁邊。她不喜歡他,沒關係,他喜歡她就夠了。可是明明他得到了,卻如墮深淵,一顆心,遍野荒涼。

“忘記告訴你個事。知道方存正開帝宮的錢哪來的嗎?那麼大個場子沒幾百萬拿不下來。”摩挲她臉頰的手指停下來,感覺到她聽到那個名字明顯的抖震,雖在意料中,卻驟然繃緊了手臂。“他在城關那個工廠你知道?濟東和周圍幾個省的盜版碟市場快被他壟斷了,這不單隻,現在還賣壓碟子的機器。根據《刑法》第217條,關於侵犯著作權罪,以營利為目的,侵犯他人著作權,個人非法經營數額在一百萬以上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還有第218條銷售侵權複製品罪,等我想想,出校門太久都快忘了,”他對她漫不經心地一笑,闔目思索了一會又說,“未經著作權人許可,非法複製發行著作權人的文字作品、音樂、電影等等,個人違法數額在10萬元以上為情節嚴重者,法定刑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兩罪並施,不知道是多少年。”

秦昊說完眼前光影一閃,他反射性地避開,床頭櫃上的檯燈被她連線拔起,然後是撞牆墜地的碎裂聲。見她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俏臉凝煞,眼中幾欲噴出火來,他心裡似悲似喜,似酸似悵。“不知道他做不做淫 穢碟子,做那玩意兒來錢更快,判起來更重,我記得是十年以上。”

“你怎麼知道,這些?”她控制不住顫音。

“不管是做朋友還是敵人,把底淘清了有益無害。”他拍拍她的臉,又摟住僵硬的她在側臉上輕啄一口,“別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也別挑弄他來和我叫板兒,平白害了人家。聽我一句話,以後我們好好過,今早上那事……以後再也不了。”

她怔怔看著他,難解徹頭徹尾的威嚇與脅迫可以用如此淡然自若的語氣說出來。英俊的臉化變為魔鬼,陰寒之氣從腳底密涔涔滲上來,侵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激得她不停冷戰。

“一樣做犯法的事,他就是君子,我就是小人。”他嘲諷地笑,“起來換衣服,我去洗澡,等會出去找地吃飯。”

“我說錯了,”她在他站起時說,“你比洪建學更不是東西。”

陳婉神智恍惚地站在金盛樓下,望向天角的一抹斜陽。

原來只是一朝一夕,便已隔世。

她認不出自己現在的位置,刻意沿樹蔭裡走,自覺殘絮敗葉,沒有勇氣迎向橘色的夕陽。走出金盛前的林蔭道,望見人民公園草坪的一角,才知道是在上海路附近。

上海路人很多,淹沒在其中很容易。她本就只是一顆沙礫而已,只是幾乎被挫骨揚灰。走到中山路上,找到車站,她坐在候車亭的長椅上目視一部部擠滿下班人潮的公汽於面前駛過,腦子裡不停重複他說的那些話,對她做的那些事,他的語氣和當時的表情。象永不斷電的幻燈機一般不停頓地,把大腦當投影幕牆,一個畫面、又一個畫面,無間斷地殘酷重現。

他站在另一角,投眼在她魂魄飄忽,呆滯的軀殼上。

秦昊洗了澡出來就發現她不見了,大門開敞著。斷定她走不遠,一路尋找直至在上海路發現她悽惶無助的背影,遊魂一樣伶仃可憐。饒是他把心硬了又硬,也化作一灘水。他知道做了那種天怒人忿的事,任誰也不能原諒。沒所謂,他有的是辦法把她綁在身邊。只是,死丫頭,你性子這麼烈,不是苦了自個嗎?

見她終於上了回學校的車,他沒猶豫也往人堆裡擠。上去後找不到散票,隨意扔了張,再尋找,她被淹沒在簇簇人頭裡,直到公交搖搖晃晃到了東大附近,車裡人漸稀疏才又重新看到她。

他突地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下一秒意識到很是無謂,又有些失落。她一直目視窗外,痴痴地,不暇他顧。他情願看她握著刀殺氣凜凜,也不願見她這般失魂落魄。雖然心底有個細小的聲音提醒他:你做錯了,做了一件足以否定一生的錯事。可是他竭力無視那個聲音的存在。他情願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