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聖殿,到了一片斷崖,林穎雅終於停了腳步。
陳信飄到她身旁站住,向前一望,眼前是無窮無盡的大海,海浪在月光下,正一陣陣的激打著近千公尺下的海岸,然後又碎成片片的退了下去,陳信望著百折不撓的海浪,不為所動的崖壁,深深地吸嗅著海風,心神忽然間為之一爽。
這時林穎雅緩緩的說:“這半年來,當我有不愉快的時候,我總是站到這裡,看著天、望著海,心情就能慢慢的紓解了。”
陳信望向身旁的佳人,林穎雅迎著海風,將盤著的頭髮解了開來,轉眼間,如瀑如緞的秀髮向下一瀉,披到了肩頭,不旋踵,卻又隨著海風舞了起來。
陳信輕聲的說:“穎雅,你的頭髮長了。”
林穎雅一撥秀髮,轉過頭來一笑說:“好看嗎?”
“好看。”陳信說:“不過,我記得你曾說過不喜歡留長髮的。”
“我曾向無袓許願。”林穎雅望著天,幽幽的說:“現在心願已了,我又該剪短了。”
陳信心中一動,卻不敢問林穎雅許的是什麼願,只好說:“這麼漂亮的頭髮,減了很可惜的。”
林穎雅沉默了片刻,忽然面帶微笑的望著陳信說:“阿信。”
林穎雅忽然恢復成以往的叫法,陳信回想起當時的心情,微笑的說:“你終於這樣叫我了。”
林穎雅望著陳信片刻,忽然的對陳信說:“阿信,我問你兩件事。”
“……你問。”陳信忽然有點緊張。
林穎雅忽然低下頭來說:“我聽人說……陳宗主在鳳凰是上有好幾個老婆。”
陳信吃了一驚說:“哪有此事!”
林穎雅抬起頭來緊接著說:“真的沒有?”
“沒有。”陳信暗中一咬牙,略為暗示的說:“現在與人家成婚,豈不是坑了別人。”
林穎雅似乎聽懂了,依然望著陳信,臉上的微笑先是慢慢的收了起來,但過了一會兒,卻又微微的泛出笑容,與當初送陳信離開的笑容一模一樣,陳信心中一痛,終於瞭解當時笑容中的涵義。
又過了一會兒,林穎雅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笑著說:“本來還有一個問題的,看來是不用問了。”
陳信一皺眉,搖頭說:“穎雅,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當然。”林穎雅望著天空,輕聲的說:“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
陳信望見林穎雅這樣的神態,一時說不出話,反而林穎雅接著說:“怎麼了?”
“穎雅。”陳信說:“我想知道第二個問題。”
林穎雅望向陳信,依然笑著搖搖頭,突然往聖殿的方向躍回,聲音一面輕輕柔柔的傳來:“該說的時候既然沒說,不該說的時候……就別說了。”
陳信想追去,卻又頹然止步,望著輕靈飛躍的身影,這兩句話,不斷的纏繞盤旋在陳信的心中。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十七號
清晨,陳信忽然聽到藍任敲了黃祥與葉宇開的房門,開啟門只說了一句話:“我有事要談,就在陳宗主那兒好了。”隨即往陳信的房門走來。
陳信不待藍任敲門,開啟門說:“藍宗主,有事嗎?”一面將藍任夫妻讓進房間。
藍任一進門,大聲說:“陳宗主,我請了黃宗主與葉宗主兩人,有些事我們大夥兒商議商議。”
陳信點點頭說:“藍宗主、藍夫人,兩位請坐。”
藍任夫妻剛坐下,黃祥與葉宇開已經飄入,黃祥呵呵笑著說:“藍宗主什麼事這麼急?”轉頭對陳信說:“陳宗主早。”
“大家早。”陳信說,一面與大家坐入房中的沙發上。
“我悶不下去了。”藍任忽然說。
陳信說:“藍宗主的意思是……?”
“這裡簡直是軟禁嘛,這也不用幫忙,那也不用幫忙,每天關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藍任說。
“他們有不讓我們出去嗎?”陳信疑惑的說。
“是沒這樣說。”葉宇開說:“不過卻總是要我們等待他們的訊息,前十來天,陳宗主在閉關,倒也無可厚非,不過現在該做一個解決,說不定外星生物從此不再來了,我們一直在這裡守著也沒用。”
陳信望向黃祥,黃祥點點頭說:“這倒也是,我回地球也不是想一直待在聖殿的。”
“對了。”陳信頗感興趣的說:“黃宗主,您回地球是想做什麼?”
“養老啊。”黃祥說:“我也該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