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嚇壞了,當即就開門跑了。雖然我已經疼到沒知覺了,但我不想等著一屍兩命,當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自己爬到門口喊救命,那時幸虧鄰居路過,然後好心將我送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立即給我進行了剖腹產,但因為小棠棠出生只有3斤重,身小病弱,只能放在保溫箱裡養著。這一養便是一個月,我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積蓄再沒有錢可以承擔那高昂的保溫費用,所以在別的新媽媽傷口疼的還下不了床的時候,我已經去端盤子,打雜…很晚很晚的時候回到醫院,借來一床薄被就睡在小棠棠病房外的長椅上。”
“那時候不知道坐月子是什麼,也無從顧忌我的服裝設計,但是我每次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窗看看小棠棠那張皺巴巴的小臉時,我就覺得從所未有的安定和幸福,我…我本來想就那樣守著小棠棠一輩子…可是…”
麗姿哽咽的說不下去了,就連拿在手裡的湯匙都落回了小碗裡。
南宮劍熙忙將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寬闊而溫暖的懷裡,低頭吻著她的發,“對不起悠棠,都怪我,都怪我來的太遲了…”
麗姿搖頭,收回眼淚和脆弱,無比感傷又感恩道,“不,要不是你,我可能都無法將小棠棠養到兩歲…”
南宮劍熙緊緊抱著她,一隻手順著她的背脊慢慢柔撫著,“恩,悠棠,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你會好好的,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楚函看著離他有一段距離的那對夫妻親密無間的擁抱著,她似乎很傷心,他柔聲寬慰著,然後她仰起小腦袋對他翩躚一笑,她又拿起湯匙喝湯,而南宮劍熙越發愛憐的安靜的凝視著她。
楚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忍著撕裂的心痛偷窺著他們夫妻間的親密,明明眼睛被刺痛的全世界都在慌亂,可是他像個瘋子般緊盯著他們妄圖從他們的親密中找出絲毫的破綻。
他都被自己的可憐和可悲搞笑了。
轉過身,他往農莊的後門走去,因為走前門必然要路過他們身邊,他暫時還不想將自己逼瘋了。
走出後門,外面是一叢花圃,他無心觀賞風景,只緊繃著身體站在一朵正開得嬌豔的玫瑰花面前,他斂著眸,拼命的壓抑胸膛那處沒處發洩的怒火妒火和痛火。
“楚少…”這時農莊老闆走到了他身後,農莊老闆很為難的問,“楚少,那小姐她…她不要這兩樣東西,你…你看怎麼處理了?”
楚函轉過身了,農莊老闆見他垂眸盯著他手裡的奶茶和運動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伸出左手將奶茶握掌心,隨意的滾動了兩下。
農莊老闆有輕微的狐疑,正常人拿東西都使用右手,可是他好像習慣用左手,難道他是左撇子?
還沒狐疑完,身前一道凌厲又刺骨的寒風颳過,楚函已經側身,將左手裡的奶茶狠命的摔了出去。
奶茶杯摔到遠處的鵝卵石上頓時碎裂,裡面的奶茶四濺,農莊老闆一驚,又見楚函猛地衝了過去,他用蹭亮的皮鞋使勁踩著奶茶的紙杯,半張精美的側臉十分陰鶩,他嘲笑而偏執的聲音還清晰的傳來,“奶茶算什麼,怎麼比得上別人的愛心湯?奶茶冷了,蛋炒飯又算什麼,她看不上了,她不要了…”
農莊老闆不知那被楚函踩的稀巴爛的紙杯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他整個人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失控了。農莊老闆考慮要不要先溜時,那眼眶猩紅的男人大步向他而來。
老闆雙腿迅速打軟,好在男人只是強了他手上的運動鞋同樣扔了出去,他嘴裡重複著一句話,“她要的才是好的,她不要的就是垃圾…”
楚函走到被扔到鵝卵石上的運動鞋邊又一個長腿將鞋子踢飛到了遠處的深林裡,他原地轉了三圈,最後用兩手抓撓著利落的短髮,狀態凌亂而狂躁,最後他看到不遠處有輛轎車,又衝了上去,左手捏拳,一下子就砸上了後面的擋風玻璃上。
那順著玻璃碎紋而留下來的鮮血染紅了剛跟來的路燦雪的雙眼。
……
吃過飯,下一站是去往樹林。
這次南宮劍熙有跟著來,他開著一輛藍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麗姿自然坐在他車上。
將車停在了樹林景點區的停車場,眾人又下來拍照。
這次拍照的氣氛很微妙,楚函除了左手上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外,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發狂的跡象,他依舊配合著攝像師做出各類姿勢,動作肆意瀟灑,但任誰都看的出他平靜的狹眸如月光般孤寂冷傲,眸色就像那落筆的墨,濃重的染著肅殺。
而路燦雪的情緒很低落,再沒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