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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大人,小婢知道您為人最是溫厚,皇上對您也是寵信有加,言聽計從,看在我家郡主這幾年照看惜惜的份上,能不能在皇上面前為她美言幾句?”
應崇優想了想,方道:“你回去勸慰郡主,說皇上既已下詔冊妃,決無生變之理,有機會我也會加以諫勸的,請她不要把外間流言放在心上。”
箴兒歡喜道:“謝應大人。”說著伸手去抱惜惜,準備告辭,誰知小狐黏在舊主身上,扭著不肯下來,連扯幾下也扯不動。
“你先去吧,惜惜過兩天我著人送來。”應崇優看看時辰,已快到陽洙每天來探望他的時候,忙打發箴兒去了,自己起身整好衣衫,抱著惜惜在屋內踱了幾圈步,暗暗盤算起來。
對於陽洙推遲婚典的理由,應崇優本人相信是真的,但他也知道在大多臣子看來,那卻是個荒謬的藉口,由不得人不猜疑。這次攻克菖仙關,魏王與平城軍無功,原本就沒有面子,而魏郡主閥閱之女,既已受了冊封,當然也禁不起這些流言委屈。合婚大典只要延遲一日,魏王父女的積怨就難免深一分,如今南征在即,實在是應該好好安撫平城一系,不宜再多生枝節。
正左思右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人聲:“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應崇優猛地一驚,這才恍覺自己靠著窗臺,居然又出起神來,忙站起身,向靜悄悄躡步進來的陽洙行禮。
“好了,只有咱們兩個人,就不要多禮了,”陽洙側過頭覷了覷他的臉色,“今天氣色還好……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朕在你面前晃手你都沒看見……”
“其實也沒想什麼,只是在發呆而已。”應崇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陛下請坐。”
“……你傷口怎麼樣?”
“已經結痂了,陛下要不要看一看?”
“你別亂動,包紮好的,拆它幹什麼?”陽洙趕緊按住他手,又摸摸他懷裡的小狐,“惜惜怎麼會在這裡?那個什麼箴兒又來看你了?”
應崇優怕陽洙多心,忙道:“是臣想念惜惜,派人去求郡主娘娘放它來的。”
“哦,其實就算你忙,也可以要它回來,朕再專門派一個人幫你照顧它就是了。”
“留在身邊,卻不能親自照顧,又有什麼意思呢。魏郡主娘娘性情溫柔敦厚,惜惜在她身邊,臣很放心……對了,聽說陛下的合婚大典也快舉行了?”
“是,等你傷一好就辦。”
“臣的傷已經好了。”
陽洙白了他一眼,“朕今天早上才見了太醫,他說你還要休養。”
應崇優坐直了身體,徐徐問道:“陛下,臣聽聞傳言,說敬尚書奏請操辦婚典時,陛下說是因為臣受傷未愈,所以沒有心情才延遲的?”
“是啊。”
“陛下難道不覺得,這種理由對於臣下們而言,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嗎?”
陽洙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臣在陛下駕前,只是一個三品樞密學士,無足輕重,可合婚卻是陛下納妃繼嗣的重要典禮,群臣仰首,天下矚目,這兩件事不僅毫無關聯,而且孰輕孰重判若雲泥。何況菖仙關之戰後,魏王心緒總是不寧,這也是安撫其心的一個良機,陛下……”
“夠了,”陽洙霍然起身,面露不悅之色,“別人這麼說倒也罷了,怎麼你也是這副陳詞濫調?什麼叫孰輕孰重判若雲泥,難道魏郡主是雲你是泥嗎?你要真是這麼想的,朕就要生氣了。本來只是因為一時心情不好所以推遲了一下而已,你們就當成天大的事一樣。一個接一個來勸,這到底算什麼?”
應崇優耐心地道:“對您來說,也許不大放在心上,但對魏王和郡主娘娘而言,這的確是一件天大的事。您要想推遲婚典並非不可以,但總得給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是。菖仙關剛剛被攻破,誰會相信您心情不好呢?”
陽洙將雙手抱在胸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應崇優的臉:“你也不相信嗎?”
“陛下,臣說的是魏王……”
“但朕問的是你,你相信嗎?”
應崇優低下頭:“陛下對臣的關切之心,臣絕對沒有絲毫的懷疑。但您也要替郡主想一想,她聽到婚典推遲後,心中會是何樣的委屈?”
“關她什麼事?朕又不是不冊封她了,有什麼委屆的?”陽洙不以為然地道。
“陛下,你先坐好,正對著臣好嗎?”應崇優把惜惜放在地上,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陽洙一怔,不明所以,但見應崇優神色鄭重,還是忍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