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沒有名字,當地的百姓就叫它“小河”,在兩條河交匯的地方形成了一個三角洲,洲上長滿了豬草,每到季節,兩岸的百姓就會跑到洲上,揮舞著鐮刀打豬草,因此這個三角洲有了個形象的名字——打草灘。
打草灘的地勢有些奇怪,它比河兩岸的地勢都要高一些,本是躲洪水的好地方,但每到夏天,只要一下雨,這裡就經常電閃雷鳴,常把一些在灘上吃草來不及躲避的牲畜打死,因此百姓視其為畏途,雖迫於生活不得不來此打豬草,但卻沒人敢在這裡居住。不僅如此,附近的百姓還傳說此地是雷公電母的家,因此集資在灘上修了一座雷公廟,逢年過節都要派人來祭祀,久而久之,這裡的名氣越來越響,豫南一帶的百姓幾乎都知道這裡有個打草灘,灘上有個雷公廟。
鼎盛時期,雷公廟裡幾乎是香火不絕,每日都有請神還願的善男信女,他們自然是免不了送些香火錢,一個本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廟,竟成為了香餑餑,附近的三個村莊為了這個“香餑餑”曾多次械鬥,不知打了多少代,不知死了多少人。後來也許是打累了,也許是打怕了,三個村莊終於不打了,他們坐在一起,共同推舉出了三位廟祝,每村一位,共同掌管廟產和收入。
“想當年,每到祭祀的時候,那一盤一盤的豬肉,一鍋一鍋的細面窩頭,就擺在廟前的空地上,把那些小孩子饞的口水直流,圍著桌子轉,都想伸手去抓一塊肉、一個窩頭,可是那廟祝就站在桌子旁,手裡拿著個細竹竿,誰伸手就打誰,一點也不客氣,當年我也捱了幾下呢!”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農正坐在村頭向幾個年輕後生絮叨著。
聽著這些話,年輕後生們都匝著嘴,口中的唾液多了起來,紛紛催促老農繼續。
老農眯著眼睛,回想著幼年時的光陰,緩緩說道:“那肉真香啊!咬到嘴裡直冒油,那油順著嘴角往下流,一直流到衣服上,結果回去少不了一頓打,娘手裡的掃帚把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打個幾下聽見哭聲也就不打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眼睛已有些紅了,隨後嘆了口氣,說道:“最後一次吃肉是十年前了,那肉也不好吃,是一頭瘟豬的肉,有一股怪味。沒辦法呀,進香的人越來越少了,錢也就跟著少了,從那以後,村裡就沒有舉行過祭祀了,廟祝也都回家了。哎,什麼時候才能再吃上肉呢?”說到這裡,他又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雖然他的年紀大了,但耳朵還好使,甚至比一些年輕人的耳朵還尖。他邊聽邊說:“好象有人騎著馬在跑,人還不少呢!”說完他站了起來,望著村子的西邊。
在天地交界的地方,一團塵土滾滾而來,轉眼間便奔到了村口,並減慢了速度,此時村民們才看清楚來人。
數百名身穿盔甲、腰掛大刀的騎兵護送著一架裝飾著珠寶的黃色馬車緩緩進村,為首一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他看見村口的村民,立即跳下馬來,向不知所措的村民拱手道:“這位老伯,請問這裡離那打草灘還有多遠?”
這個村子比較偏僻,除了那些香客來進香之外,很少有官府的人來,村民們都不知該怎麼辦。幸虧那老農年輕時見過縣官,依稀還記得些禮節,他帶頭跪下,說道:“回軍爺的話,這裡離那打草灘不遠,過了河便是。”
那漢子正要扶起老農,忽然聽到馬車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李過,給這幾個懂規矩的百姓打賞,朕喜歡懂規矩的百姓!”
那名叫李過的漢子轉身跪倒,說道:“臣遵旨!”說完起身從馬鞍上的一個褡褳裡取出一串銅錢,交給那老農,並問道:“老伯,請問這打草灘上有座雷公廟嗎?”
老農看著手裡的銅錢,顫巍巍的說道:“有,有雷公廟,就在打草灘的正中間。”
漢子接著問道:“那雷公廟的神仙靈驗嗎?”說完便回頭望向一名騎馬立在馬車旁邊的中年文士。
老農回答道:“靈驗!靈驗著吶!想當年這附近好幾百裡地的人都來進香呢!都說這雷公靈驗,是愛護百姓的好神仙吶!”
漢子還要再問,卻被一陣馬車中的聲音打斷了:“李過!你怎麼像你的嬸孃一樣呢?羅羅嗦嗦的,問東問西。還有,你不能這樣質疑神仙,當心神仙罰你!哎,朕真不應該讓你一起來的,都是你嬸孃害的!好了,快上馬!咱們快走!對了,丞相啊,你說雷公會不會因此而發怒呢?”
那文士笑眯眯的看著漢子上馬,說道:“皇上放心,雷公是不會和凡人一般見識的,況且您是真命天子,連那雷公恐怕也要聽您的!”馬車中的人聽完這句話哈哈大笑。
老農望著那群人遠去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