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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水怪毒其身軀,俟大道闡明,爾我功亦不校”松姑怒目詈曰:“爾未先得三緘,其心不服,因假託是說以誑吾耶?吾心豈爾輩所能轉乎?”榴姑母女知松姑急於成道,難醒以言詞,忿入洞中奪取三緘。松姑持劍相鬥,榴女與母執戟同攻,一時大起狂風,林木摧折。酣戰良久,松姑力怯,手訣向南一指,群妖共至。榴姑母女見彼爪牙甚眾,敗出洞外數十餘里。

榴女息定,謂其母曰:“松姑如此猖獗,將何妙策以救三緘?”老母遲遲言曰:“凌虛真人化身為三緘師,試往告之,看彼以為何若。”言已,乘風急返,墜於館前。無如館外毫光直射雲表,身不敢近,欲訴無從。久之,榴女曰:“兒聞李翁園內社令尊神,設自上天以保三緘者,吾母女胡不向彼告之乎?”母曰:“然。”遂同至園,告之杜令。杜令聞說,當稟真人。真人曰:“此係闡道者應受折磨,吾自有以處此。”杜令復將榴姑母女保護三緘事,一一言之。凌虛曰:“彼獸精也,能知衛道,頗有功勳,他日大道闡明,亦屬道中之士。爾歸寄語,須宜急煉本根,以待其成焉。”杜令歸告母女,母女樂,同入本洞煉道不出。

三緘父母自失兒身,四處訪尋,渺無音信,不知不覺已三日矣。計無所出,只得遣僕告之館師。凌虛囫圇慰之曰:“爾毋憂之,不久自返。”然日復一日,終是雁斷天邊影,月沉水底時。父母莫可如何,惟有朝夕悲啼、倚閭盼望而已。

時至四月下旬,忽聞雀噪庭前,犬吠門外,家僕出視,譁然報入曰:“公子還矣。”三緘父母疾趨出視,果見一子,年齒與子相似,而舉止亦如之。父母喜出望外,以為子也,近視則非。詢其為誰,其人曰:“吾族常氏,父號國用,沒已久矣。”詢其何名,其人曰:“小字七竅,孀母只吾一人,恐壯盛時壞此虛靈,故以七竅名之,呼吾名正以警吾心耳。”詢其為何至斯,七竅曰:“因自舅氏家歸,道途遼遠,腹中飢甚,特來翁府祈賜一餐。”三緘父母聞其所說,心甚憐憫,忙導之入,與以酒食。食已欲去,則大雨如注,遂宿於其家焉。三緘父母目見是子,心念伊兒,愈加悲痛,爰命僕婢重整盤餐以待之。適館師來家,見七竅而驚曰:“此吾徒侄虛心子也。彼亦投生塵世,虛無子又多一壞道人矣。”乃乘三緘父母之內,以手加其額而拍之,曰:“爾識吾否?”七竅茫然,惟雙目瑩瑩,呆視凌虛不置。凌虛笑曰:“爾何偷生塵世,欲壞人道,以洩己忿,不知已先自壞其道矣。自壞安在,即爾塵世投生,敗德喪心,仙根墮落,是即自壞也。爾如將洩忿之衷,易而為輔道之念,尚有進境,不然必殆。”七竅聆言,若有所思,然自凡胎一轉,中多隔膜,不及為仙時之虛靈不昧焉。凌虛指點數語,七竅未能了了,家僕已匯入書齋安臥而去。三緘父母觸景傷情,泣向館師而求子歸之計。凌虛曰:“是不難,吾代爾子卜筮久矣。

過此七日,自然歸來。“言已,仍歸館內。

次早晨餐後,七竅辭去。時交滿月,凌虛暗化一鷹,飛至松姑洞前,以觀動靜。殊知洞深莫測,窺覘半日,毫無形影。

凌虛易鷹為鼠,直入洞中。見得三緘與松姑奕,片刻之際,松姑累負數子,笑曰:“郎君奕已習精,可無敵於人世。”三緘曰:“吾來爾洞,歷日久矣,意欲歸稟父母,然後擇其婚配,可乎?”松姑曰:“再遲三日,即導郎歸,但此三日內妾有遠行,郎毋出洞閒遊,恐為山妖攫去。”三緘諾。松姑囑罷,出洞速去。

三緘獨坐無聊,呼一小奴而詢曰:“爾松姑何往?”小奴曰:“南海。”三緘曰:“往彼何事?”小奴曰:“約與群仙子遨遊為樂耳。”左有青衣女娘,慎獨少言,志氣若超出乎群婢者。三緘謂小奴曰:“青衣女婢,彼何人哉?”小奴曰:“彼乃雪屏山洞仙長,松姑前日與戰七晝夜,擒獲歸來。自入洞中,雖任役使於松姑,原非彼志。”三緘曰:“爾且呼來,吾將詢之。”小奴即向青衣連聲呼曰:“蓮娘來,蓮娘來,公子欲有所詢焉。”蓮娘曰:“以闡道之身,墜於獸類,不思插翅,反與狐群共相笑談,其負天命甚矣,尚有何說向人告訴乎?”三緘曰:“吾非不欲逃出陷阱,奈引導無人耳。”蓮娘不復言,緩步近前,低聲謂曰:“爾暫入秘室,吾將小狐迷卻,有言告君。”三緘入,蓮娘作法,小狐盡入夢中。於是蓮步輕移,度入秘室,泣謂三緘曰:“吾習梨山正道已數百載,只冀掃盡妖狐,以開獸類仁心,以除人間大害。不意一時失察,墜落於此。

爾亦任肩闡道,後乎吾而墜斯者,可見正道當絕,而異道當興矣。松姑異道,狐也,心恨正道,先擒吾而及爾,天下正道孰能闡之?“言此大慟。三緘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