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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男子躲在小巷痛哭?

君珂怔在那裡,直覺自己侵犯他人隱私權,下意識向後退,腳卻踩到地面一塊碎瓦。

嚴易智霍然抬頭,一張未及掩飾的淚水橫流的臉,頓時衝入君珂的眼簾。

君珂十分尷尬,忙打了個哈哈,道:“呵呵,嚴兄……偶然看見你……這個……那個……”

她素來也算伶牙俐齒,此刻卻覺得說什麼都不是,對面嚴易智直直望著她,並沒有掩飾落淚的姿態,眼神很空,君珂支吾了半天,自己也覺得難堪,乾脆一咬牙,直接道:“嚴兄有什麼傷心事,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嚴易智沉默半晌,悽然一笑,緩緩道:“君姑娘好意心領,不過我的忙,你幫不了的……”說完緩緩轉身,便要從她身邊走過。

“是因為你的病影響了你的武舉麼?”君珂衝口而出。

嚴易智停住腳步,半晌搖搖頭,疲倦地道,“總之,君姑娘你管不了,別管了。”

他拖著腳步向外走,肩膀耷拉,背影滄桑如遲暮老者,君珂回頭看著他,緩緩道:“嚴兄已經過了四輪,就算第五輪因病失利,回鄉之後,也有本地武職可授,無需太過因此傷心。”

“無需太過因此傷心!”嚴易智聽見她這句話,原本頹喪的情緒竟突然激動起來,霍然轉身,衝到她的面前,“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我若只需要一個本地武職,我何必不顧一切千里奔赴燕京參加武舉?我只過了四輪,能得到什麼?一個本地校尉?還是縣衙裡一個衙役?這能幫到我什麼?能幫到我揚眉吐氣?能幫到我救下妹妹?能幫到我衣錦還鄉,把我那可憐的妹妹,從縣丞家吃喝嫖賭的大舅子的手中要回來?”

君珂退後一步,怔怔望著他,一般來說,武事比文事更花錢,能參加武舉,多半都是本地有一定地位的人家子弟,不曾想還有這樣境遇悽慘,需要靠一場武舉來改變命運拯救親人的人!

一個縣丞,不過八品,但在本地,往往就是呼風喚雨誰也不敢得罪的勢力,除非這家子弟,有人出人頭地,掙個超過縣丞的功名回來。

想不到嚴易智這個逢人就笑,看起來沒脾氣的好好先生,內心裡還藏著這樣的苦,扛著這樣的壓力和希望,來燕京爭這武舉功名。

君珂肅然起敬,身為女性,也同樣對那被強搶的少女,充滿同情。

“可是我病了……”嚴易智爆發的情緒過去,又恢復了先前的疲倦和頹喪,“前幾場我用盡全力,好容易過了四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在第五輪勉強就是個中流,一旦遇上高手如你,如竇語正他們……我就完全沒有希望……”

他呵呵地笑起來,充滿落寞,“君姑娘,讓你見笑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說的,回去也有個職位做。縣丞雖然看我家不順眼,好歹也得給個衙役,我那妹子,一個衙役的妹妹,配縣丞家殘廢的大舅子,也不算太虧……”

他抹一把臉上淚水,仰頭吸吸鼻子,不再說話,從君珂身邊擠了過去。

君珂一直沉默,遙望著他的背影。

等君珂到達武德門比試場地時,武舉馬上就要開場,嚴易智在場下等候,看見她平靜一笑。

君珂也回以一笑,眼神若有所思。

上頭仲裁席,納蘭述瞟了她一眼,忽然皺了皺眉——小珂兒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啊。

淡定,太淡定了,還有點深沉,像是在思考什麼決定。

納蘭述最近心情不大好,君珂不顧他拼死反對,堅持從他的別業裡搬了出去,還堅持不和他過多公開來往,各走各路,美其名曰為他名聲著想。郡王殿下為此十分憤怒——名聲算什麼東西!只要你願意壓倒本王,本王願意給全燕京都知道!你要想名揚國外,本王都可以遣人去東堂南齊宣傳!

可惜,郡王殿下寧願東風壓倒西風,東風卻不願刮過他上空……納蘭述瞟一眼沈夢沉,沈夢沉立即對他擺出無可挑剔的微笑,笑得讓你覺得什麼都有,其實什麼都沒有;瞟一眼納蘭君讓,面癱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他面前的一杯茶是天下最美的風景。

“殿下。”納蘭述懶懶支過身,納蘭君讓越不和他對視,他越要湊到他面前,“抽籤是重要步驟,您可安排好得力人選了?”

納蘭君讓抬眼,眼神平靜,對他帶刺的詢問無動於衷,“兵部王尚書親自安排,兩位主事負責。先由尚書隨機選出十人,抽剩下十人的名字,兩兩對戰。怎麼,郡王有什麼意見麼?”

“我沒有——”納蘭述沒骨頭似地趴下去,納蘭君讓剛垂下眼喝茶,就聽見他拖長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