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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此刻他的頭顱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著,城外的堯羽衛已經被人圍剿,全軍覆沒?

這個想法一進入腦海,便令人渾身一冷。

一直怔怔地看著小陸頭顱的戚真思,此刻似乎終於清醒了點,一抬頭,眼睛血紅。

堯羽衛訓練苛刻,靈活狡獪,成立以來幾乎沒有核心人員傷亡,戚真思也幾乎沒有眼見過任何友伴在自己面前死亡,一個沒有親眼看見的魯海的死訊,已經讓她瘋狂,何況現在,小陸的頭顱,便那麼血淋淋地躺在她懷裡?

戚真思這一怔,對方便以為這是絕好機會,繞過納蘭述直撲戚真思,刀劍齊出,一心要將她立斃刀下,好分散擊破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兩人之陣。

當然,沒有人把那蠻子計算在內。

戚真思一揚頭,少女額上刺青幽光一閃,殺氣如針尖一刺又收,反手將小陸的頭顱背在身後,對方的劍尖已經衝到,她還在顧著用衣帶將頭顱捆個死結避免掉落。

唰地一聲,寒光耀眼,劍尖抵達的那一刻,戚真思不退反進,抬足跨步向前一衝,雙手一伸五指如鉤,左右狠狠一抓,哧一聲紅白飛濺,兩個頭顱被她生生抓在手裡,她看也不看,雙臂一收,將那慘呼的兩人狠狠對撞——啪!

剎那間如西瓜爆裂,四周的人蓬地撲了一臉血,戚真思一抬手,將手上兩具不完整的屍體呼嘯擲出,一連撞翻數十人,滿地裡內臟飛灑,她在血雨裡衝出,獰笑舉刀,雪亮的刀一色鮮紅,如血鑄成。

那些並沒有經過戰爭生死廝殺計程車兵,哪裡看過這樣的殺人惡魔,驚得心魂俱喪,轉身就逃,剎那間密密麻麻的包圍圈,就生生衝開一個缺口。

戚真思飛身竄出,她被激起殺性,早已不顧性命,別人要在她身上開一個口子,她必然要在對方要害留一個洞,別人讓她流一滴血,她讓別人出一捧腦漿,她經過的地方,沒有完整的屍體,留下的是無限恐懼。

人都是怕死的,殺神當面,氣勢逼人,再強悍的心志,也不敢輕攖其鋒,眾人紛紛退避,陣勢大亂,這個茶館原本就離城門不遠,戚真思納蘭述,轉眼就衝到了城門。

城門自然緊閉,可戚真思停也不停,一腳蹬上城牆,手一揚鉤索霍霍飛起,繩索上爪尖一張一合如人手,眼看就要搭上城牆,一個士兵舉槍去挑,那鉤子遇上槍尖,突然一合,啪地一聲順著槍身滑了下去,隨即鉤子邊緣一振,嚓一下張開森森鋸齒,飛速一旋,便將那人的手給旋了下來。

慘呼聲裡,斷手飛出,那鉤子“奪”地一聲,已經釘入城牆磚縫。

這遇敵自動發暗器的鉤索,也是小陸的設計,然而這驚才絕豔的武器天才,如今只剩了頭顱,茫然地望著自己的傑作再次克敵。

戚真思喉間又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狼嚎,毫不猶豫攀繩而上,一個翻身已經落入城牆,隨即慘呼響起,大片大片的鮮血,從鐵灰色的城牆蹀垛上翻飛開來。

淡青人影一閃,納蘭述拎著蠻子也上了城樓,他衣角也沾了血跡,神情冷而肅殺,倒是那蠻子,似乎嚇暈了,在他手中一動不動。

當初燕京城門,都沒能擋住堯羽衛,區區三水縣的城牆,也不過一塊稍微硬點的豆腐。

那兩人憤然舉刀,剖城而過,留下滿地血跡和一城呻吟。

戚真思奔著小陸的頭顱在前面奔跑,灰色的衣襟割裂森冷的風,這又是一個欲雪的夜晚,天空呈現一種死灰的色彩,像彌留之人翻白的眼眸。

城內沒有人敢追出來,正是因為這樣,兩人心裡才覺得分外絕望——那說明,城外確實佈置了力量對付剩下的堯羽衛,或者已經完成屠殺,等他們自投羅網。

然而不能不去。從魯海死的那一刻開始,前方就是步步帶血的道路,結局死亡,別人的,或者自己的。

眼看到了和堯羽衛約定躲藏的地方,戚真思和納蘭述四面看看,眼神一閃,戚真思正要發出訊號,納蘭述突然衝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指了指前方。空氣中有種奇異的臊臭,聞來熟悉。

剎那間幾人眼神都一冷——這似乎是那種所謂“靈獸”黃鼠狼的味道。

紅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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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雷軍繞道魯南迴歸龍峁高原,堯羽衛在三水城郊遭受紅門教圍攻的那一刻,一隊快馬,馳騁在燕京往冀北的大地上。

那些馬都十分神駿,風馳電掣,馬上騎士身後的背囊和各種用具上,隱約都有官府印記,這是出京任職或外地進京官員回鄉,才有的特定印鑑。

但按說這種身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