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去了這麼久,是不知道如今園子裡可熱鬧極了。”紅玉這才想起來錦繡剛剛回來,還不知道如今國公府裡的事兒,只呵斥了摸著眼淚的小丫頭下去,又與錦繡說道,“如今三奶奶進門,太太立時便把家交了出去,我見世子爺與三奶奶也親近,竟是極好的緣分了。”
“既這樣,咱們可就放心了。”
“你放心得太早。”紅玉只看著那小丫頭匆匆走了的背影,又見四處無人,方冷笑道,“有人趕著給世子爺做二房,想要仿她好姑媽的例子呢。”見錦繡的臉色果然微變,她方才頓足罵道,“也不知三老爺是不是失心瘋,竟把柳家的兩個表小姐接了進來,裡頭一個倒還規矩,另一個竟買通了那小丫頭,只叫她與她通報世子什麼時候往太太處請安呢。”
“還有這樣的事兒?”錦繡詫異極了,不由問道,“我聽說當初老太太與國公爺提了一句,國公爺不是自己拒了麼?”英國公似乎對柳氏的智商充滿了失望,聽到病中的老太太竟然還要接過來個柳家的女孩兒給自己兒子做二房,二話不說就拒了。
他女兒是蠢貨也就罷了,若孫子孫女兒也跟五姑娘似的是蠢貨,英國公還活不活呢?
“三老爺是個孝心的,記在心裡頭呢。”紅玉鄙夷地說道,“領了兩個破落戶兒,倒敢與我們充小姐的款兒,還敢來支使我!”見錦繡看著她笑,便紅著臉不快地說道,“連太太都不使喚我,還叫我給她倒茶麼?正經的姑娘我才願意的,她,我憑什麼管?”
“我瞧著姐姐沒有吃虧,方才笑了。”錦繡搖頭說道。
“七姑娘叫那破落戶滾,把她氣哭了,與太太告狀,太太只當聽不懂,”紅玉便擠到錦繡的身邊竊笑道,“本來就是,要不是國公爺發話叫她們住這兒,太太早轟她們出去了。還敢沒臉皮又往三奶奶處去,我瞧著梨花帶雨的,那時世子爺還在三奶奶屋裡,她就敢往裡闖,且叫三奶奶使人架了出來,往地上一扔,滿身都是土的,骯髒死了,再叫世子出來一看,她自己就沒臉走了。”
看起來,世子娶的這媳婦不是個善主。
若是與那女孩兒對上,磨不開臉的就要被這總是在丈夫面前擺出一副小白花的傢伙噁心死。若是氣急了與她爭吵的,又落了個在新婚就這樣妒忌的惡名,也不是好事兒。如今不過是叫她自己丟了臉,偃旗息鼓,也出了自己心裡的惡氣,錦繡只覺得這位也算是好手段了。
既然有國公爺做靠山,索性鬧大發了,又是一個五姑娘。況又不是府裡的正經小姐,任誰都說不到府裡的姑娘的身上。
不過手段厲害的不大容易吃虧,錦繡心裡總覺得大太太心太軟,如今有個這樣厲害的兒媳婦,竟是完美極了,急忙低聲問道,“三奶奶對太太可還恭敬?”
“誰不知道咱們世子最孝敬太太,三奶奶也夫唱婦隨,日日請安的。”紅玉便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來,與錦繡擠眉弄眼地問道,“你在外頭,又見他了麼?”見錦繡紅著臉點了點頭,便小聲笑道,“七姑娘見你這麼久不回來,只說要與你算賬,你小心點兒吧。”
“並不是為了他,而是我哥哥的大事。”錦繡很沒有說服力地說道。
“太太聽你往府裡傳信兒,說是中了舉?”紅玉便笑道,“太太也歡喜,只是說若是中了進士,更能看好人家兒,方才放在了一旁。”
自己與蘇志,也算是得了大太太的恩惠,錦繡又想到那位陳留郡君,便想著往兩位姑娘或是同壽縣主處去問問,到底記在了心裡,方與紅玉說道,“站了這麼久,竟還沒有與太太請安,竟是我的不是。待回來,我再與姐姐細說如何?”
“三奶奶也在,你也一併見著了。”紅玉便笑著拉著她往院子裡走,一進院子,果然是鴉雀無聲,小丫頭們都當方才紅玉罵人聲沒聽著,自顧自地幹活兒。錦繡剛走到大太太的屋外,就見外頭規矩地立著四個美貌的陌生丫頭,穿戴不與眾人同,見這幾個丫頭也好奇地看過來,心裡多少便知道這是三奶奶的陪嫁丫頭,只微微頷首,便越過了她們進屋。
一進屋,就見大太太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下方的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似乎在與她說些什麼,聽著了外頭有響動,便抬頭看來,錦繡就見她面容秀美,神情十分沉穩,又似乎對大太太真心恭敬,心裡稍安,正要與人請安,就聽到上頭大太太含笑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哥哥的事兒一完,我就回來,偏太太還這樣說,莫不是心裡想我?”錦繡上去給大太太請了安,便偏頭笑道。
“你這個孩子。”大太太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