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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幼崽已然消失不見,恢復成了身著雪衣的小美人。
昏迷多日之後,他終於醒過來了。
這還是溪蘭燼第一次見到他睜開眼的樣子,那雙眼眼瞼修長,形似桃花,眸色淺淺淡淡的,是雙極為漂亮又多情的眼睛。
然而冷若冰霜的美人面上卻無一絲笑意,頗有點辜負了這雙多情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溪蘭燼的錯覺,總覺得少年的眼底好似沾著幾分碎金般的淺金色。
原來不用找獸醫。
這是溪蘭燼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旋即第二個念頭冒了出來:他的眼睛怎麼了?
少年的眼睛本該湛然有神,現在卻彷彿蒙了層擦不掉的灰塵,朦朦朧朧的,沒有焦距。
小美人自然察覺得更快,濃長的睫毛眨了一下。
依舊是如此。
略一沉默後,少年單手緩緩撐坐起身,眉目更冷了三分,倒是並未驚慌。
因為這幾日一直躺著,他的衣衫有些鬆垮,披散的白色長髮滑落到他胸前,分明是一副有些慵懶的模樣,卻沾著凜冬之寒,帶著生人勿近的淡漠感。
那是一種鋒利而危險的漂亮。
溪蘭燼顧不得其他,張開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揮了下,緊張地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少年聽著他的聲音,不言不語,抓住他的手又用力了一下。
溪蘭燼感受著手腕上的力道,反應過來。
莫不是從陌生地方醒來,以為遇到變態在緊張?
他連忙安撫:“方才我是見你變成了個小白團子,好奇摸了一下,真的是無意冒犯……還記得嗎?五日前,你從雪山上跌落,趕巧替我擋了仇家一掌,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恩人,別怕,我真的是好人。”
說完,溪蘭燼自己都是一陣靜默。
怎麼他越說越覺得自己不像個好人。
謝拾檀沒有說話。
他方才是要捏碎此人手腕的。
試了兩次,竟然都未能成功。
眼前漆黑一片。
體內的靈脈堵塞脹痛,丹田空虛一片,神識亦受限制,放不出去。
因為視線和神識都受阻,鼻尖彷彿又飄來了那晚的氣息——
五日之前,月圓之夜,照夜寒山上,罡風凜冽的血腥刺殺中,卻透著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謝拾檀沒什麼表情地鬆開那截瘦削的手腕,五指微不可查地屈了屈。
是毒。
溪蘭燼見他不吱聲,繼續和聲解釋:“你昏迷後,我帶著你一路南下,現在我們在仁仙城,境況有點危險,城門口有人守著,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說到這裡,溪蘭燼發覺小美人似乎朝自己“看”來了一眼。
視線和神識都受了限制,但謝拾檀其餘的感官仍舊能用,可以感受到溪蘭燼的存在。
溪蘭燼莫名有種在被“盯著”的錯覺。
不過他沒有躲閃,由著少年這麼“看”他,態度坦然得很。
世上還沒人敢對妄生仙尊說“我保護你”這樣的話。
謝拾檀只是朝著溪蘭燼的方向,依舊沒有說話。
溪蘭燼又十分關切地問:“除了眼睛之外,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身體還在發熱嗎?進城之後,我找大夫給你看過,餵你吃了點藥,有沒有效果?”
不行咱還是找找獸醫?
謝拾檀聽到此話,眉心卻是一褶。
喂他吃藥?
就算他如今身受重傷,奇毒纏繞,無法呼叫靈力,形同廢人,也不是一個陌生人就能靠近他、還喂他吃藥的。
然而口中隱隱殘存的幾絲苦藥味,卻證明了溪蘭燼所言非虛。
此人是什麼身份?
能在五天前,時機恰好地出現在照夜寒山下,將他帶走,必非常人,心思叵測。
“你是誰?”
溪蘭燼還以為小美人在問自己的名字,剛想報上大名,轉念一想,原身說不定把他的名字搞得臭名昭著的,小美人現在又瞎又傷,肯定茫然無措,內心惶惶,在他面前強裝鎮定。
要是再知道自己跟個小反派待在一塊兒,得多害怕?
於是溪蘭燼體貼地捏了個假名:“我叫談溪,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我溪哥。”
謝拾檀:“……”
溪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