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白玉星就看不慣他了,大喇喇道:“你不信關我屁事,走了,各位保重。”
萬柏:“……”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白玉星竟然真就隨著一個煉氣期修士和一個凡人走了,原地糾結了良久。
然後默默地跟了上去。
左右他們也算不出該往哪走,試探過多次都會繞回來,還不如跟著修為最高的人一起走,多少也有些保障。
白玉星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溪蘭燼就當沒看到後面那群人,趁著白玉星自告奮勇,兩股戰戰地提著劍在前開路,他刻意落後一步,扯了扯他和謝拾檀之間的那條繩子,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小小聲問:“小謝小謝,折樂門的名聲很差嗎?怎麼其他人眼神怪怪的?”
謝拾檀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折樂門與澹月宗積怨頗多。”
江浸月自立門戶不過五百年,發展就相當可觀了,澹月宗自然不滿。
上面的師長們不滿,下面的弟子自然也會受影響,覺得江浸月創立折樂門,用的都是從他們澹月宗偷去的功法,私底下都叫折樂門弟子小偷。
折樂門的弟子也不樂意自家宗門被這般汙衊,兩派摩擦頗多,年輕弟子在外歷練,若是撞上了,少不得要鬥一場,折樂門弟子雖然不多,但修為不弱,多年下來,雙方也是各有勝負,力爭壓過對方一頭。
這場熱鬧,修界各方樂此不疲地看了五百年。
溪蘭燼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對家嗎。”
後面那些修士,大概就像成天刷熱搜,忽然看到個正主,有那種反應倒也能理解了。
想了想,他腦中忽然靈機一動,小小聲問:“那你知不知道,謝仙尊和他那個師兄的關係怎麼樣?”
謝拾檀沒什麼感情:“一般。”
一般?
怎麼個一般法?
溪蘭燼摸摸下巴,覺得這個“一般”有很多說法,比如聽起來似乎不是生死大仇,但關係也說不上多好。
而且這兩個仙門之間矛盾如此之大,想必平時也不會有什麼接觸。
那萬一妄生仙尊得知了自己被蹭熱度的訊息,要來找他麻煩,折樂門豈不是個很好的藏身處,可以帶著小謝躲過去?
溪蘭燼立刻在心裡盤算起來。
謝拾檀:“怎麼?”
“小謝,”溪蘭燼壓低聲音,“咱倆有後路啦!”
謝拾檀:“?”
秘境裡的天空是混沌的,光線差異不大,看不出白天與黑暗。
但當身體裡突然竄出股寒意的時候,溪蘭燼就知道,天黑了,寒花的夜生活時間到,又要在他丹田裡蹦迪了。
他腳步一頓,面不改色:“我累了,休息會兒吧。”
築基期的修士也會疲累,需要休息,事實上除了溪蘭燼和謝拾檀外,其他人早就疲憊了,只是“最弱”的倆人都還沒開口,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停下腳步。
白玉星如蒙大赦,不顧形象,一屁股坐下來:“呼,談兄啊談兄,你和這位謝公子,怎麼比我還能走呢,可累死我了。”
溪蘭燼指尖僵硬起來,已經開始冷得發抖了,抿著唇蹙著眉一時緩不過來,無法回答。
綴在十幾步外的其餘人見他們仨人停下來了,頓時也鬆了口氣,各自布好防禦陣法後,趕緊打坐休息。
溪蘭燼唇瓣越抿越緊,身上一陣一陣竄著寒意,讓他有種自己半截埋進了雪裡的錯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秘境裡,寒花躁動得格外厲害,體內流動的似乎已經不是血液,而是隆冬凍滿堅冰的冰湖下的水。
他艱難地從玉佩裡找出件厚實的外袍披上,還是冷,瞄了眼小謝,默默又添了幾件衣服,以免自己突然狂性大發,眾目睽睽之下撲倒小謝,敗壞人家冰清玉潔的名聲。
謝拾檀注意到他今晚格外強烈的反應,眉心微微蹙起來,伸手遞給他,低低道:“握住我。”
修長白皙的手指遞到眼前,溪蘭燼頓時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