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略停了停,冥紅撩簾進來,掃了她一眼,拾起被她拋在一邊的車簾,重新釘掛回去。
撩了正要跳下車,回頭看了看她,慢慢放下車簾,在她身邊坐下,靠了車壁,看著車頂,取了短笛出來,吹起他常吹的那首曲子,笛聲悠揚傷感。
玫果吸了吸鼻子,別過臉,偷偷拭去含在眼裡的淚,“冥紅啊,如何才能真的斬斷不該有的情絲?”
笛聲停了停,又再響起,過了許久才停下,“我也很想知道。”
玫果轉頭看他,嘆了口氣,“冥紅,放手吧,你該知道,在我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過得快活……你不知我親眼看著佩衿被寒宮鈺一刀一刀折磨得流乾血而死,是什麼樣的痛;你也不知道我每每想起瑾睿帶著憂兒四處漂流,是何種滋味;也不知我一想到秋為了我苦守末凡和弈風四年,是何等愧疚。
他們的情,我無一承受得起,但他們既然與我綁在了一起,無法再分,也只能這麼著了,只能愧對他們一世。
但你不同,既然不曾進來,就放手吧,我不想你再像他們那般受盡苦難。”
冥紅拭了拭短笛,淺淺的看了她的側影一眼,“你放得開弈風和末凡嗎?”
玫果輕咬了唇,不言,她放不開。
“如果你放得開弈風,當年,你就不會尋死,也不會一躲就是四年。”
玫果唇邊盡是苦笑,“我與他有一段,你們無法理解的孽情。
在我對感情絕情,對所有男人絕望不再信任的時候,遇上了他,他的話不多,但每說出的一句話,卻讓我無法懷疑,讓我相信時間還有情,還有男人值得信任。
我與他之間有著跨世紀的承諾,我怎麼能放得開他?”
冥紅看著手中短笛,“末凡呢?”
玫果抿緊了唇,從被風吹開的一縫望出車外,一片落葉,在窗邊飄過,“他是我的夢……既然只能在夢裡,夢中是喜,夢醒時空,又何必在意放得開,放不開?”
將笛子放在唇邊,雙睫輕垂,“你也是我的夢。”唇瓣情動,音符從他唇邊溢位。
玫果看著他微微開合著的唇,心裡一處心絃隨著笛聲輕顫,慢慢轉開臉,又是一聲長嘆。
冥紅睫毛輕輕顫了顫。
路過太子府,從開著的大門望進去,見府中下人來回奔跑收拾。
玫果放下窗簾,“回府。”看樣子,她的操心是多餘的,只是不知他什麼時辰能回京,回了京或許會去鎮南府。
她也是久未理會府中之事,也該回去收拾收拾。
回了府,官家在門口候著,見她下車,忙迎了上來,“小姐,您可會回來了,再過半個時辰,有貴賓來府,皇上要小姐好生接著。”
玫果伸展了下坐得痠痛的身子,見府中煥然一新,也沒她所想的該收拾收拾,朝官家笑了笑,“知道了。”
只怕是弈風要回來了。
大家猜猜將上門的貴客是誰?
第069章 團聚
玫果回了自己院子,見房中丫頭卻是以前給小嫻打下手的大丫頭蘭兒,心下又是一黯,雖然弈風即將回來,卻是高興不起來了。
不過再怎麼說也不能失了禮數,匆匆沐了浴,換了華服,便聽下人來報,貴客馬上到門口。
一路小跑著前去二門迎接,遠遠看清,從大門口翻身下馬的高大身影以及他從車內扶出的美貌婦人時,捂了嘴,杵在原地,淚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美婦下了車也站在原地看玫果,淚也止不住的流,“果兒,過來。”
玫果哽咽了幾下,淚蒙了眼,向美婦人飛撲過去,將美婦人和她身邊的高大男子一同,緊緊抱住,“娘……爹……你們終於回來了……總算回來了……”
虞瑤日日守著玫果魂燈,眼睜睜見魂燈差點熄滅,又無能為力,象是日日踩在刀尖上過日子,雖然沒有親眼見她如何生活,哪能想象不到她生活如何艱辛,心裡酸楚不已。
如今見她好好的在面前,哪裡還止得住哭,“娘沒能好好保護你,你怪娘嗎?”
玫果將頭埋在她耳鬢,拼命搖頭,她怪過,惱過,恨過,這一切隨著弈風的重現而淡褪。
這時再見,所有的怨念全拋之腦後,只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有爹,有娘,有家人……
虞瑤見了更是心酸,抱著玫果哭成 一團。
鎮南王也是熱淚盈眶,反手將妻子和女兒一起摟了,輕拍著她們的後背,“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團圓了,進去吧,在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