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以前你老是唱衰我跟他,現在怎麼站他那兒去了?”
沈徹在公寓裡轉一圈,很快找到蛛絲馬跡,在主臥裡,發現不少衣物都被宋傾城攤在床上,不止秋冬衣裳,就像是要遠行,又想起宋傾城這兩天跟他說的話,他從臥室出去,走進客廳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著,沈徹稍作停頓,低聲道:“不管是去還是留,我希望自己是知情的那個。”
見已經瞞不住,宋傾城沒再拿話搪塞。
“我準備和外婆回餘饒。”
沈徹問:“鬱庭川知不知道?”
宋傾城抬頭看著他打趣:“幹嘛,他要是不知道,你又想給他通風報信?”
“我那不是為你好。”沈徹心裡著急起來:“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我看他對你真的挺好的。”
宋傾城輕聲說:“就是因為他對我不差,所以才要走。”
沈徹開腔:“為什麼?我不懂。”
“你要是什麼都懂,你不就成情聖啦?”宋傾城笑起來,隨後抿了抿唇角:“我只是做了個對彼此都好的決定,就算現在不走,明天后天或者將來,總有一天是要走的。”
“什麼叫對彼此都好?”沈徹的眸色沉了沉:“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鬱庭川。”
“是喜歡啊,我從來沒說不喜歡。”
宋傾城坦然的回答。
沈徹皺眉:“那為什麼——”
宋傾城又繼續道:“可是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僅僅喜歡他的錢。”
“……”沈徹的喉頭一動。
宋傾城彎起唇角:“可能女人就是這麼糾結的生物,在對待某些問題上,想要得到最明確的答案,以前因為有孩子,我可以把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它上面,不讓自己去想其它的事,可是現在……感覺彼此的差距越來越明顯,不是自己的,強留,終有失去的那一天,我寧願是自己先選擇放手,也不希望在將來成為被放開的物件。”
沈徹道:“那如果鬱庭川是真的喜歡你呢?”
“喜歡是有保鮮期的,你和我都明白,何況是像他那樣的人。”宋傾城低聲道:“他的確很好,不管別人怎麼說。所以,顧嘉芝那樣的才適合他,而我,也不想再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沈徹低聲開口:“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替人著想。”
宋傾城莞爾:“現在知道也不晚。”
說著,她看了眼掛鐘,然後站起來:“已經十一點半,你回去吧,我也得洗洗睡覺。”
沈徹卻不肯離開,怕自己這一走,明天就找不著她的人了。
他了解宋傾城,這種事她真的做得出來。
宋傾城捂著肚子笑:“外婆還在醫院,我就算想跑路,也不會拋下她不管。”
醫院有規定,早上才給辦出院手續。
“那我明天幫你一塊去接外婆。”
說著,沈徹坐在沙發上,懷裡還抱著個枕頭。
宋傾城看他這樣,是打定主意在這兒過夜,雖然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再強行驅趕:“隨你吧。”
說完三個字,轉身先回房間洗澡。
只是走到房門口,她轉過頭,看向還坐在那兒的人:“沈徹,你是這些年唯一還願意在我身邊的朋友,我不奢求你認同我所說的話,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
沈徹聽了,慢慢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沒有再去拿手機。
……
醫院,直到凌晨兩點,鬱老才安然睡去。
鬱庭川從監護室裡出來,脫掉手套跟口罩,拿出手機看時間,想給老趙去個電話,但考慮到已是凌晨,終究是作罷,換下無菌服交給特護,走進一旁的休息室。
下午的時候,恆遠召開董事例會。
鬱庭川沒有出席,但不妨礙交好的股東跟他透露會議內容。
無非是有股東指出他身為集團高層,這兩年毫無建樹,不想著怎麼招商引資,不顧公司的切身利益,整天想著越規投資其它毫無盈利前景的專案,譬如汽車產業園。
一個人起頭,又有股東跳出來,指責他私生活混亂,以致於公司股價下跌,影響極其惡劣。
不用到場,都能想象那雞飛狗跳的一幕。
說白了,股東例會就是相互扯皮,順便尋求一下存在感。
鬱庭川靠著沙發,夾煙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來人是付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