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那杜三衡呢?”
“杜某在此。”人未到,聲先到,連串的笑聲讓東方非聽了就心生厭惡。
“杜三衡啊杜三衡,你真是膽大包天,今早我故意將隨身武士撤離後門,就是想給你一條生路,哪知你不領情,分明要領了罪罰,才知世間的險惡啊。”
“欸!”她笑著,視線不由自主地越過東方非,落在臉色冷然的心愛男子上。“大人,杜某若真走出那後門,只怕不消半盞茶,就會被你派的人押回,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挺好玩的,可惜杜某腿短,無法讓大人玩得盡興,索性就不陪玩了。”
東方非眯眼,哼笑:“杜三衡,你的心思倒真有趣。”
不是有趣,而是她若有本事,也很想跟東方非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不過這話要說出口,阮臥秋一定又會在她耳邊吼吼叫叫的。
“你的眼睛在看哪兒?”細長的眸子透著陰森,笑著:“杜三衡,你看,這些都是我帶來的人,縣令大人、新任知府大人等這些都是來做見證的,也可以說是等著來判你罪刑的劊子手呢。”
“未看書便先定罪,大人,這可不好啊。”她沒被嚇到,反而笑著:“既有罰,也必定要有獎賞才能彰顯大人英明,正好這些大人們也可做個見證,若是杜某今日畫不如名,自當領罪,若名副其實,懇請大人允我一個要求。”
阮臥秋聞言,低聲吩咐:“陳恩,扶我到杜畫師身邊。”
陳恩依言,立刻扶他起身。
“杜三衡,你真是狡猾啊!正因你太狡猾了,本爵爺才不允你待在臥秋兄身邊,汙了他的正氣。不過,為表公正,我就允你一個要求吧。”他不以為然,不認為她的要求有實現的機會。等她一判罪,先割了她的嘴,再挖她的膽,要看看她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多謝大人!”她喜道,見阮臥秋迎面而來,連忙扶住他。“阮爺,今兒個你看起來真是神清氣爽呢。”
這時她還能油腔滑調,多半是無事。只是他眼不能見畫,心裡畢竟有些不穩。
“掀畫布!”東方非道。
隨身武士上前掀開畫布,畫由右下角的朝服逐一顯露——
阮臥秋聽見鳳二郎率先叫了出來,身邊的陳恩也低喊:“怎麼跟我那日見的完全不同?”
隨即,驚呼不斷。
“怎麼了?”他問。
“阮爺,你放心。我跟我的助手,可是卯盡全力呢。”哎啊哎啊,真想心靈相通,將畫面傳遞到阮臥秋腦海,讓他看看此刻臉色鐵青的東方非。
“這簡直跟真人沒有兩樣啊,果然不虧為民間畫王!”有官如此驚歎。
她扮了個鬼臉,純油畫的肖像在金碧王朝並不多見,連宮內大多也是依著皇帝的喜好,以中西混合的畫法,巧妙地將人臉部的陰影淡化,以略帶平面的畫技取代,讓肖像看起來並不那麼真實。
要是她,她可也不想在擺滿純油畫肖像的走廊裡走動,會活活嚇死她的。
“杜三衡!”東方非咬牙冷笑:“你說,本爵爺可是一開始就著了你的道?”誆他入了陷阱!
“大人,杜某哪有這份能耐?”她一臉無辜:“是大人一時不察,不小心誤以為小人的畫功就那麼一點兒。”
東方非眯眼瞪著她,隨即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說你要什麼?黃金千兩?還是美宅一棟?或者,你想要留名後世?”對他來說,全是小事一樁。不管她選擇哪一樣,緊跟而來的就是他的報復了。
她直勾勾望進他那陰險到有些過火的眸於,輕笑:
“杜某什麼都不要,只要求一件事。從此以後,大人過自己的陽關道,阮臥秋過他的獨木橋,兩不干涉,凡舉與他有關者,大人都不準動手,從此遺忘阮姓。”
“你!”頭一遭,在場官員目睹了東方非咬牙切齒。
“大人能在官場上縱橫多年,撇開聖上恩寵,在待人處世上必有自己的行事作風,我曾聽聞,大人一諾千金,從不改口,還是大人打算就此毀了自己的信譽?”
東方非哼哼哼,一連冷哼數聲,哼得諸官溼了背脊。他冷笑:
“好啊好啊,你真是看準了我嗎?東方非的信譽我可不放在眼裡,不過我說過的話必然做到。臥秋兄,這女人當真是你的好畫師啊,她讓我從此無法動你了!”
“大人,你若處心積慮就為了摘下‘浩然正氣’的匾額,那麼小人立刻差人拿下,從此阮府裡永不放置任何匾額。”阮臥秋沉聲道。
“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