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7部分

姐。

她站在偏門處,竟與丫頭在馬車附近擱了個紅泥小爐。爐裡燒著銀炭,炭火上擱了只砂鍋,正在那兒煲湯。

江傳良覺得這也太有意思了,居然有人跑到學院偏門處煲湯。他徑直走過去,看到一邊放著的食盒才陡然明白,賀小姐和丫頭不是在煲湯,根本就是來送湯的。

他問:“你們熱了幾回了?”

丫頭搖頭。“一回也沒熱,因為來到這兒之後,我和小姐都知道,不等上他一兩個時辰。他指定是不會出來的。所以特意帶了炭爐來。就這樣擱在鍋裡溫著。無論他多久出來,湯都是熱的。”

江傳良笑道:“一個躲在裡面故意讓你們等。而你們呢,也不在乎多等!”

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他笑,笑賀小姐的固執。笑賀小姐自討沒趣,又暗笑季蘭亭的古怪。

素妍聽到這兒,也覺得天下間還有這樣的男女。

曹玉娥道:“就這樣每到換季的時候,總有人偏門遇見賀小姐,或送寒衣,或被寒被,又或是送吃的……這一來二去,碰面的機會多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四弟就對人家上了心。”

她擱下茶盞,又說了一件事。

“是去年春天的時候,快休學時,賀小姐又去了書院。這一次,卻是四弟碰見季蘭亭出來取東西……”

江傳良本要進書院。反正見得多了,他也習慣了,不光是他,就是書院裡的其他學子也是如此。而這偏門到底出入的人少些,大部分的學子更願意走書院的大門、正門,這感覺有點像“君子不飲盜泉之水”的意思,他們是讀書人,更重君子氣節,彷彿偏門、小門都是有失氣節之處。

季蘭亭磨磨蹭蹭了大半日,方從書院裡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賀小姐主僕。他的手裡提著個大包袱,彷彿那包袱有千鈞之重,讓他提不動一般,與其說是提,倒不如說是在地上拖著的,剛出院門,那大包袱就散了開來,裡面竟裹了一床寒被。

丫頭瞧見了,飛快地跑上前去,將被子裹了起來,用力壓了一陣,重新將被子裹好。“表少爺,下次包被子就得像奴婢這樣包,否則就得好大一團……”

丫頭原是好意,只很尋常的話,季蘭亭挑著眉頭,抬腿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在丫頭身上,“死丫頭,竟敢教訓起爺來!滾!”不說多話,他一扭頭便走了。

賀小姐好不容易盼來了人,抱著乾淨被子衝了過去,“表哥!”

季蘭亭並不回頭。

賀小姐跌跌撞撞才跑到他前面,“表哥,你別怪她,她是無心的。”

季蘭亭咬咬牙,用手點指著賀小姐,“她是無心的,你就是有心的。知不知道,這路有多遠,從我住的地方把被子弄出來,我容易嗎?哼!你們明知道我身體不好,還讓我搬東西?我不是奴才,我也不是書僮。”

賀小姐低聲道:“可那是表哥蓋髒的被子,你把它拿出來,給我們帶回家洗……”

季蘭亭厲聲道:“連你也教訓我?你以為自己是誰?”

賀小姐在外面等了那麼久,換來的就是他這樣的喝斥。

她遞過被子,他卻不接。

她久久地伸著手,咬著雙唇,一句話也不說。

不知過了多久,季蘭亭伸出雙手,重重一擊,包袱裡的新被子就跌在地上。

賀小姐生氣地看著季蘭亭,“你……”

“是你們先招惹我的。”季蘭亭提起雙腿,拼命地在包袱上踩了兩腳,“你們就可勁地折騰吧?將我折騰死就好了。”

賀小姐見他這樣,起身就要去拿包袱,他揮身一推,賀小姐重重地摔在地上,季蘭亭蹲下身,解開包袱,包了裡面的被子揚長而去。

賀小姐坐在地上,心下發酸,眼淚如泉湧。

江傳良再也看不下去,拾了包袱布,疊好後遞給賀小姐,“你還真是,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知珍惜的人,三番五次地送上門給他糟蹋?”

賀小姐一聽他說,哭得更傷心了。

那眼淚兒,卻是怎麼也止不住,越想越難過。

“我也不想的。我們還沒出生,我娘和我舅舅就戲言說,若是我們賀家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就與他結為夫妻。偏偏我就是個女的,我也聽說過他性子不好,與母親鬧著不同意,可我一拒絕,我娘就要上吊懸樑來要脅。去年春天,我便與他訂親了……只等著他考了功名就成親……”

季蘭亭的脾氣有多壞,賀小姐都知道。

他就是被家裡慣壞的大少爺,稍有不如意,重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