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落流光。
“我不一個人去,怎麼釣得他們使盡手段?”
範濤聞言差點撐著桌子站起來,對崔澤怒目而視。
崔澤趕忙舉手投降,“誒,司馬。”
“只是面上我一個人去。”
“暗中我會請王秀將軍和他手下精兵相助。”
“司馬放心。”
範濤聽罷,皺得深得像條河的眉頭鬆開了些。
但他沉思片刻後,眉頭又皺緊。
“事到如今,與林帥你坦白吧。”
“我對王秀並不放心。”
“他這人面上看著魯直,其實極有心計,又兼謀算。”
範濤望了一眼窗外,壓低聲音道:
“光從他能帶著殘部一路突圍回來。”
“林帥便該知道,他是有成算又狠得下心的人。”
範濤冷著眼眸。
“如果天女廟中生了意外。”
“得害了你的命才能拖傅家下水。”
“現在糧倉滿倉,城內井然有序,他大有可為。”
“王秀為了保青州無虞絕不會對你客氣。”
崔澤被範濤說得眉目也凝了起來。
他故作輕鬆,淡然一笑。
“無事,我願賭命信王將軍。”
範濤揣起手,垂低了眼眸。
“林帥,你與他同去就是將性命託付給他王秀了。”
“但願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蕭瑟的風中,天女廟內林念瑤悄悄在心裡祈禱。
她祈禱林澤不要來。
他不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恨他,不選他。
結果在廟外的熱鬧消散以後。
崔澤一個人攜著劍,踏進了天女廟的正門。
林念瑤抿住唇,差一點就哭了鼻子。
她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崔澤剛進廟門,他的身後立刻被埋伏的傅家人圍堵。
傅成的聲音在崔澤身後響起。
“林侯真是情種。”
崔澤回望傅成一眼。
他眼睜睜地看著傅家打手將天女廟的門關上。
絲毫不見驚慌。
崔澤拽下掛在躞蹀帶上的青州帥印。
他將帥印高舉,亮在眾人面前。
“我是青州主帥,這是青州城。”
“你們動我也無妨。”
崔澤手中的螭虎帥印映著天,溫潤有光。
他道:“殺一州主帥,夷滅三族。”
“從你們家主殺起,正好殺到傅玉同。”
“有膽子你們儘管動手。”
怎料崔澤不慌忙,傅家的人比他還不慌忙。
崔澤一人就這麼與滿院的人僵持著。
直到一股寒風送來幽香。
自二殿中,緩步走出來一個披著銀灰狐裘作裡,竹青色錦布做表的披衣的人。
他身上帶傷,走得不快。
“截殺一州主帥卻該夷滅三族。”
“但若是殺叛臣呢?”
“不正巧在我這持節使的職責之內了?”
傅玉同走下臺階,帶著清淺的笑,站到崔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