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該一併算了。”
崔澤令一下,軍士上前拽住林念瑤便拖走。
她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拖去和傅玉同一起。
送下了青州官署空曠的大獄。
而在眾人的簇擁中,崔澤帶著大軍殺至傅府門前。
他執起手中的彎刀,將刀一擲。
彎刀正中匾額上傅字的眉心。
王秀在他身後粗聲下令:
“來人,抄!”
崔澤帶著大軍一路抄進去。
抄到傅家祠堂前,遇到傅思齊帶著下人最後的負隅頑抗。
青州軍的刀刃剛沾了北羌人的血。
嗜血的刀正是最鋒利的時候。
齊整的刀鋒並排攻下去,傅府最後一點負隅頑抗的人當場橫屍。
他們死時,和城外倒在血泊中的北羌人沒什麼差別。
……
崔澤大馬金刀地坐在傅府的正堂,等著抄檢的結果。
他坐的是正堂的下首處。
也是傅深前一次請他來時,安排他坐的位置。
正堂兩旁的帳幔隨風起落。
燦金色的陽光穿過門楣照到了崔澤坐的地方。
崔澤合著眼閉目養神。
直到王秀甲冑叮噹,捧著一個冊子來到了他的身旁。
“林帥,抄到了。”
崔澤倏然睜眼。
他接過冊子一看,才讀了幾行已不忍卒讀。
“被北羌擄走,又被傅家徵來開鑿暗道的。”
“不止這些人吧……”
王秀臉沉沉的,青裡透著黑。
“冊子裡記的人少。”
“真正沒了的大多恐怕連個名字都沒留下。”
崔澤托住冊子,再度翻開。
冊子裡寫得潦草。
多半時候只記下開鑿暗道,某月某日,死某某某等二十餘人。
潦草的餘字裡,誰知道究竟橫豎沒了多少人的性命?
崔澤一頁頁地翻閱著,冊子上的每個墨子都帶血。
王秀怒罵道:“我呸!”
“砍了傅深那個老匹夫,讓他死得痛快了!”
崔澤眉皺起來,眼裡約莫罵的是和王秀罵的一樣的話。
忽然,翻到某一頁時,崔澤的指尖一頓。
他將冊子遞還給王秀。
“這一頁,抄一份送到獄中給林念瑤。”
“既然要跟她算賬,前塵因果也該跟她算個明白。”
就這樣,冊子裡的一頁內容化作信,傳往青州官署。
官署中,範濤讀罷這一頁後,也是一聲嘆息。
嘆過之後,他看在紙上的兩個名字的份上,吩咐道:
“將這頁紙送下大獄去。”
“再給林氏端盆梳洗的水吧。”
“免得她哭得太難堪。”
……
一盆水並著一頁紙被送到了獄中,林念瑤的面前。
林念瑤起初還不屑。
她將紙搶過,扔在地上。
“放我出去,我是林帥的夫人!”
“我是他夫人!”
送信捎水的兵卒將紙撿起來,再遞給她一次。
“林夫人,你好好看看吧。”
林念瑤怨怒地將紙接過。
這一看,她因怨怒而緊皺的臉瞬間鬆散。
她舉起紙,往往復復看了又看。
看到數不清多少遍,眼淹沒了她的眼眶。
她失了魂似地說:“不,不會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