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沒有護心甲,圓護也沒著落。”
“你湊不齊的……”
何水的話響徹院子,陪崔澤到此處的五十四人御林軍都沉鬱了下去。
剎那過去,魏來上前。
他也勸道:“統領,算了吧。”
“你已盡力,南下吧。”
“甲冑不全,明日的景耀門,就是你喪命的地方。”
崔澤默然,手停頓在箱子裡。
何水見狀,取了他保管的崔澤的寶劍來。
“林侯爺,南下吧。”
“我會把訊息帶回去的,不是你棄青州於不顧,是昭國不要青州了。”
崔澤接過在青州蒙肅國公相贈的寶劍。
他凝望手中的寶劍半晌,反覆地看著劍上的每一處細節。
何水見崔澤似眷戀地看劍,不再執著於找尋完好的甲片。
他以為他勸動了崔澤。
“林侯爺,我送你出城?”
不料,崔澤忽然扼住他的手腕。
崔澤另一手將封在鞘中的劍橫在兩人中間。
他把劍鞘上掛繩的附耳亮在面前。
“我記得很清楚,我的劍,劍鞘上原是單附耳,只有一個孔掛佩劍的綬帶。”
“如今你將它改了,為我做了雙附耳。”
崔澤說罷,拎著串在雙附耳間那段綬帶。
這段綬帶正是他將劍懸掛於腰間的繩索。
以往他提起綬帶時,單附耳固定的長劍總免不了打轉。
如今何水做了雙附耳後,劍穩穩當當,定在半空。
崔澤眼眸漸漸生光。
“我記得,你是手藝人。”
“如今看來,你的手藝是鍛打鑲嵌,對嗎?”
“劍上的銅附耳可不好打出來。”
崔澤放下劍,從木箱中取出一片損毀的甲片。
“如此,這些甲片你能重鍛修復嗎?”
……
皇宮中,疏影軒內。
光啟帝吃著熱騰騰的湯餅,隨口向陳公公問:
“你說崔澤此刻在如何掙扎求生?”
光啟帝並不指望陳公公答出什麼花來。
卻不想,陳公公吸取了上次麗山行宮中的教訓,派人盯崔澤盯得緊。
“稟陛下,林澤他正拉著個鐵匠,在想法子修光明鎧呢。”
“只是光明鎧由上千片甲片穿扎而成,老奴損了其中三成。”
“他們一夜間斷然是修不好的。”
光啟帝聞言來了興致。
“若他們找了鍊鐵的高爐,重鑄……”
話說了一半,光啟帝自嘲自笑。
“朕快糊塗了,光明鎧是玄鐵所鑄。”
“民間的爐子熔不了。”
陳公公立馬附和道:“是啊,陛下聖明!”
“莫說重鑄甲片趕不及。”
“就是他們有上千片完好甲片,也來不及將之紮成一身甲冑啊。”
陳公公從傳菜的小太監手中端過一合糖酪,放在桌上的一個角上。
“陛下定的六個時辰真真是恰到好處。”
“要定了他林澤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