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家裡還得賠他夠花一輩子的嫁妝?!”
林念瑤抓著手上的賬本,恨極了,一頁一頁地撕了起來。
撕完以後,她看著滿地的黃紙,對繡羽說:
“找下人來,將這些東西都搬回公庫去。”
“從今日起,林君成想動哪一件都得過問我這個長姐。”
她的臉漸漸黑下去。
林念瑤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氣白了臉。
她走出門去,和老夫人對罵起來。
很快,鋪天蓋地的互罵聲席捲過整個林家。
偏偏林念瑤還罵不過老夫人。
老夫人仗著東西進了她的私庫,胡攪蠻纏硬說是她的體己。
她捂著心口,舌戰八方,最終只讓人抬了兩箱東西出去。
崔澤不關心林念瑤與老夫人誰勝誰負。
在無盡的爭吵聲中,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憑條。
那是老夫人畫過押的欠條。
崔澤將憑條遞向面紅耳赤的老夫人。
“我用它,換一樣東西。”
老夫人立刻奪過那欠條,撕了個粉碎。
“什麼欠條,我沒見過!”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誰也別想再搬我的寶貝出去!”
崔澤抄起架上的一把摺扇,撕了扇面,露出扇骨。
他將扇骨尖端對準老夫人的咽喉。
“我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最好也講道理。”
……
崔澤最後還是將一個碩大箱子帶回到林念瑤的院子裡。
他俯下身,信手拂去箱上的灰塵。
說到底,他只為了這件東西。
其他的富貴雲煙,他全不在乎。
崔澤緩緩將箱子開啟。
陽光躍入箱中,浸染過每一片暗銀色的甲片。
太祖賜下的光明鎧歷經百年仍光如銀月,堅不可摧。
有了這件甲,再有一匹馬,佩上他的劍,他就可以去青州了。
崔澤用手撫過光明鎧肩甲上的饕餮獸頭,向門外一望。
天光破日,他也如將要衝破囚牢的野獸,即將咆哮而出。
……
***在傅宅呆的時間並不長,她很快離開,又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傅宅內,光啟帝落下最後一顆白子,自己勝了自己。
他興頭很好,喝空了杯中的熱茶。
光啟帝隨口誇道:“這茶不錯。”
傅玉同急於拍馬屁,張口便要自誇一番茶的與眾不同之處。
陳公公瞄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想放什麼屁。
陳公公輕咳一聲,斷了傅玉同的話頭。
“傅大人,陛下富有四海,什麼香茗不曾品過?”
“陛下說您家的茶好,誇的不是茶,是您。”
“是您的事辦得好,陛下心裡舒暢,喝什麼都順口。”
光啟帝放下茶盞,道:
“到底是陳誠,在朕身邊服侍多年,舊衣暖人,老人也是啊。”
傅玉同馬上接話道:“多謝陳公公提點。”
他又掀起衣袍,向光啟帝下跪,“臣定當為陛下肝腦塗地,竭力辦差。”
光啟帝掃了他一眼,沒有立刻讓他起來。
“這次的事朕可以全權交給你辦,但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辦砸了。”
“北羌一日比一日逼得緊,青州那邊等不了了。”
“你這次一定得……”
光啟帝的指尖在茶盞的邊沿轉了一圈,活像在人的脖子上抹了一道。
傅玉同會意道:“陛下放心,這次臣定借***的手,要了林澤的命,再用林澤的命,令肅國公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