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她一個人,是殺不掉崔澤,換不掉廣平侯這個主帥了……
***喚來方子明。
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
“送本宮去信上寫的地方。”
方子明接過信一瞧,信的末尾記的地方竟是他截殺崔澤的老地方。
興義街,傅宅。
……
駛回林家的馬車內。
崔澤撕下圓領袍的下襬,摁在自己的傷口上。
林念瑤那一匕首刺得深,再偏兩寸說不準真能要了崔澤的命。
方才在公主府內,崔澤與***針鋒相對之時,林念瑤不敢出聲。
現在在馬車裡,只有她和崔澤兩個人。
她捂著手裡染了血的兔子香囊,忍不住問崔澤:
“你恨不恨我?”
林念瑤發了問,卻又怕崔澤回答。
出乎她的意料,崔澤答得很果斷。
“不恨。”
林念瑤不敢置信,“真的?”
崔澤點頭。
他沒騙林念瑤。
他對林念瑤談不上恨。
恨和愛一樣都是感情的糾纏。
無愛便無恨,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與林念瑤糾纏。
崔澤點頭後的靜默勾出了林念瑤十足的悔恨。
她後悔透了,後悔當初幫傅玉同偽造摺子,逼得林澤不得不去戰場。
一想到崔澤要去青州送死,她整顆心都像被泡進了寒冬臘月的冰水裡。
她一眼又一眼地看著崔澤,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好像少看一眼,就再也見不到崔澤了。
她跟鬧孩子脾氣似地說:
“我不許你走。”
“別去青州。”
聽見林念瑤的撒嬌,崔澤只感到物是人非的錯位。
他透過林念瑤的眼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你這話,如果我早幾日聽到,應該會很開心。”
“可現在聖旨已下,一切都成定局了。”
“你若有心,不如在我死之前為我做件事。”
林念瑤忙輕捂住他的嘴,“噓。”
“不許說死。”
她嘴上這般講究,實際心裡有抹不去的心虛,漸漸的,也不敢再看崔澤了。
崔澤無所謂林念瑤看不看他。
他繼續說他的話。
“待會回到廣平侯府,你以廣平侯夫人的身份接管家中的賬冊和鑰匙。”
林念瑤不解:“接管賬冊,鑰匙?”
崔澤眼中流過靜水下的深沉。
“廣平侯夫人是你,家裡主持中饋的大權,應該握在你手裡。”
林念瑤朦朦朧朧的,沒完全明白崔澤的意思。
“你是說……”
崔澤捂著傷口,悶哼了一聲。
“林念瑤,你該掌權了。”
“掌權後,你才能和老夫人勢均力敵,在林家活下去。”
“至於我,我希望你為我取一樣東西。”
林念瑤看著蒼白著臉,瞳色如淵的崔澤,心裡有一處不可抑制地躁動起來……
……
***的馬車又一次停在興義街內。
傅玉同候她多時,***一下馬車,便將她請進了家中。
傅玉同引***穿過種滿綠竹的前院,直抵二院。
二院中央擺了一張如玉的石臺。
石臺上刻了棋盤。
棋盤前正有人品著茶,自娛自樂地與自己對弈。
***一見那人便止住了腳步。
光啟帝再落一子,抬起了頭。
他對***開門見山:
“長姐,你想改任青州主帥,朕可以遂你的意。”
“但朕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