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青翻身下馬,從崔澤手中取過信煙。
“你如果做這個打算。”
“帶人潛伏著先奪下卡納部,勝算更大。”
崔澤眉頭驟緊。
“我自然知道奪下卡納部勝算更大。”
“卡納部的駐地離青州城更近,更易潛入。”
“可時不我待,我只有一根信煙……”
崔澤話還沒說完,雲青青從馬側解下一個竹編的小籠。
圍籠的布一揭開,青州軍訓的信鴿在裡面跳了兩跳。
崔澤和在籠裡歪著頭咕咕一聲的信鴿對視一眼。
頃刻之後,掛了信的信鴿衝入星漢。
雲青青重新翻身上馬。
她說:“你去吧。”
“去等出城的王將軍。”
崔澤看著被雲青青掛在腰側的信煙,還有她馬鞍旁的箭簍。
他瞬間意識到雲青青要去做什麼。
他不由地勒緊韁繩,問她:
“為什麼?”
“你為什麼替我去安霍部釋放信煙,迷惑傅家?”
雲青青唇邊掛著淡到近似於無的笑。
“因為我想你需要。”
“你需要一個人幫你迷惑傅家。”
她從崔澤手中拽回韁繩。
雲青青遙遙望向青州城。
“我和你一樣,在那座城中認識很多人。”
“你希望他們好好的,我也希望。”
她摸了摸飛星的銀色鬃毛,策馬轉向。
“比起放信煙。”
“更合適你的是帶兵混入卡納部,殺掉盧屠王。”
“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我也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說罷,她一夾馬肚,策馬而走。
雲青青帶著凌厲的風消融進夜色。
隨後,銀箭似的火光直衝天上,照亮安霍部的駐地。
而崔澤斬殺了卡納部外圍巡查的小隊。
他帶著扒下的衣物,接到了攜軍出城的王秀。
崔澤帶著王秀領來的半數大軍。
一點點蠶食替換鷹頭骨幡旗之下的卡納先鋒軍。
傅深策馬自暗道而出,迂迴著趕到卡納部時。
除了與安霍相接的部分,卡納部先鋒軍已在肅靜中滅亡。
長夜裡發生的一切在崔澤的眸中流轉而過。
他從遠去的雲青青身上收回視線,轉而望回傅玉同。
傅玉同崩潰似的一直在唸叨:
“不可能,不可能……”
崔澤策馬掠過他。
輕易得像把傅玉同當一片飄落在街上的無用的紙。
崔澤的話飄蕩在城門的門洞中,直往傅玉同耳朵裡轟。
“怎麼不可能?”
“傅深和卡納部的盧屠王一同燒化在卡納部的帥帳中。”
“你要不,也跟他們死在一起?”
傅玉同聞言臉色驟變。
他“哇”地一聲乾嘔起來。
崔澤策馬走出偏暗的城門門洞。
他一仰頭,天上的金光灑下。
金光染在他每一縷發上,鍍遍他身上的鎧甲。
崔澤隨意似地一揚馬鞭。
“扔傅玉同下獄。”
“通敵叛國,總該向上請旨,再當眾將他光明正大地凌遲。”
傅玉同嘔著嘔著,一口氣上不來,人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他嘴啃泥地送崔澤迎著百姓們的歡呼遠去。
人群中,林念瑤隔著無數攢動的人影,望向崔澤。
她痴痴地發怔。
她又猜錯了?
又猜錯了一次?
林澤又贏了?
忽然,人群中不知誰認出她,有意將她往前一推。
林念瑤在湧動的人群中被推來推去擠得往前。
她腳下一絆,摔倒在崔澤馬蹄下。
崔澤騎的還是從北羌那奪來的馬。
高大的馬被突如其來的人一驚,揚起了前蹄。
崔澤勒緊韁繩,讓馬蹄在林念瑤身旁和臉邊落下。
林念瑤被兩聲蹄鐵砸地的脆響嚇得臉煞白。
她慶幸於自己活在了鐵蹄下。
她正以為崔澤心裡還有她。
崔澤冷淡的聲音就響起。
“將她也下獄。”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