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
他好像真能燒到青州,燒盡北羌的每一寸草,燒到北羌的王庭。
哪怕……會將他自己一併燒做白骨。
那一剎那,在場所有護衛望著崔澤這團火,心中都燃起了敬佩。
薛麥心中也是激盪不止,她不禁問:“林侯爺早想好了一切?”
崔澤搖了搖頭。
他如閒話家常一般道:“不是一開始就想好的。”
“我也是慢慢才想明白的。”
薛麥聞言,含著淚朝崔澤一拜。
“小女與昭國仰賴林侯。”
崔澤扶起她。
“郡主不必如此。”
“我不過是要回家了,想為家裡多做點我能做的事。”
薛麥眼眸輕轉,又緩緩睜圓,“林侯是青州人?”
夜風捲起崔澤的額前散落的髮絲,勾勒出他比常人更深邃的一雙鳳目。
“是,還有,我本來姓崔。”
薛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她眨了眨眼,孩子氣的笑顏一下子回到她的臉上。
她燦爛地問:“這樣的話,我可以叫你崔大哥嗎?”
“我還沒有過哥哥,只有叔叔。”薛麥回頭暗戳戳地指了指方子明。
方子明不自覺地舔了舔後槽牙,從敬佩中回過神。
“郡主,聽叔叔的,我們公主府的人沒必要跟他林澤走得那麼近。”
“至於你叫他大哥,他……他不配。”
薛麥歪頭看方子明,“是嗎,方叔叔?”
“可我覺得如果娘知道了,崔大哥願意豁出命去保我不去和親。”
“娘會讓我認崔大哥當親大哥的。”
她肅整容顏,回身認真地對崔澤說:
“待會兒,我會把林侯的心跡原原本本地告訴娘。”
“娘知道了以後想必不會再為難林侯。”
“閣下前往青州之路,定能少波折,多平安。”
薛麥言罷再拜。
她這一拜比剛才的俯身下拜更端莊鄭重。
盡顯皇室貴女的姿儀。
崔澤不再將她看做小孩子,執旗抱拳還了薛麥一個全禮。
“勞郡主費心。”
他望向前方,行宮大殿的方向。
鬧劇該收尾了。
他也該去拿回他贏下的青州主帥之位了。
……
行宮大殿前。
崔澤身後站了兩撥人。
一撥是戚如陌和被禁上場的戚家子弟,另一撥是隸屬於公主府的護衛們。
就連一向只做分內事的方子明,也用腳投票,站到了崔澤身後。
在場的,只有崔澤手執一杆硃紅旗。
方子明手裡一無所有。
崔澤身後的每一個人彷彿在無聲地說:取勝的唯有崔澤。
***險些氣暈過去,全靠兩個侍女扶著,才沒倒下。
薛麥記著她對崔澤的承諾。
她緊走兩步上前,從侍女手中扶過***的手臂。
她仰著臉,儘可能地湊近***。
“娘,你聽我說……”
***傾耳聽著薛麥的話。
薛麥說出頭幾句時,她的臉色有了好轉。
可當薛麥說到某一句,***臉色驟變,勃然大怒。
她將手從薛麥臂彎中抽走,壓著怒火吩咐侍女道:
“夜裡涼,帶郡主去偏殿休息,關好偏殿的門窗。”
她再抬眸望向崔澤,眼裡已有了莫名的,不死不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