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過。
他背對著林念瑤撒下一句:
“我今日如何不過是果,皆是你昔日親手種下的因。”
“林念瑤,你應得的。”
崔澤跨出小閣的門,門外雪終歸停了。
他重新走到他那班手足之中。
氣得林念瑤在他身後大罵:“林澤,明明是你自作自受!”
“我應得什麼?”
“是你應得,你應得的與青州天人永隔!”
御林軍們靜悄悄地將崔澤圍住,將他和林念瑤隔開。
林念瑤其實還想給崔澤一巴掌。
但在重重御林軍的阻擋下,那一巴掌最終無疾而終。
林念瑤含著滿腔的憤恨,提裙離去。
傅宅的二進院內,一時靜幽幽的,連雪落的聲音都沒有了。
御林軍們圍著崔澤,都不知該說些什麼話。
崔澤看出他們眼中對自己的憐憫。
他自嘲著笑道:“無事,我連篇的鬼話,換了六個時辰。”
“也算是划算的。”
他拍了拍魏來的肩甲,又看過圍著他的每張臉孔。
“倒是你們,受我牽連了。”
“統領!”御林軍們都擰著眉望著他。
“是我們不好。”
“一件小小的鎧甲都未能為你守住。”
“好了!”崔澤的聲音柔和得像春風,又沉穩得像秋水。
“咱們都別在這找鍋扛了。”
“都看得出來吧,這是他們設好的局。”
“防不住的,別怪自己。”
崔澤寬慰過御林軍們後,一隻老鴉從他們頭頂掠過。
老鴉落在白梅樹上,抖落了一條梅枝上的層層白雪。
梅花香雖幽,卻也苦。
天色漸漸沉了。
遠處,打更的梆子陡然響起,破空傳來。
梆梆梆的,酉時說到便到了。
白梅樹上的老鴉被梆子聲驚起,振翅而飛。
飛出傅宅的二進院前,老鴉嘶啞地甩下一聲啼叫,像在預告崔澤的喪期。
……
魏來與何山攏共帶了三個小隊的御林軍,五十四人。
帶上崔澤,五十五人。
五十五人最終到了何山住的那處院子去。
何山的院子大,院子裡有鄰居做打鐵的營生,這麼多人落得下腳。
崔澤離開傅宅時,特意囑咐他們帶上已作了廢銅爛鐵的光明鎧。
只有六個時辰。
他想要一線生機,最終還是得從這光明鎧裡尋。
等五十五人帶一箱廢銅爛鐵回到何山住的院子時。
兩刻鐘又悄然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