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妃也不讓她起來,自顧著走到小榻前,探目去瞧辜則容。因著眼下天氣極熱,所以只給他蓋了一襲輕薄的小軟被,睡夢中的他可能還是覺著有些熱,所以將藕節似地小胳膊露在外面,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讓人忍不住想去啃一口。
含妃冷凝的目光逐漸有了幾許溫暖之意,嘴角更不自覺的往上翹,只是還未等形成笑的弧度,便被她硬生生給拉平了,含妃抬起頭掃了一眼在屋裡地幾人,啟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裡陪會兒小世子!”
隨含妃來的杜鵑和杜若自是無條件遵從主子的命令。無言的退到了外面,陳小和奶孃就有些遲疑了,垂著頭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陳小生怕含妃會趁人不在為難小世子,逐賠笑道:“奴才還是在這裡侍候含妃娘娘吧,何況萬一小世子醒了,哭鬧起來,也需要有人哄。”
奶孃介面道:“是啊是啊,娘娘是金尊玉貴的身子,又沒養過孩子。哪會知道要怎麼弄小世子。”奶孃說的順嘴,沒意思到自己那句“沒養過孩子”正好刺了含妃的心,等她收到陳小的眼神時,已經來不及。含妃黑沉了臉怒道:“你地意思是,我堂堂淳王府的側妃,還不如你一個小小的奶孃有用嘍?好大的膽子,不給你點教訓,你便要騎到我的頭上來了,還是說你自以為在這風華閣裡頭,連我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奶孃是個本份耿直的人,哪曾想隨意的一句話會被說得那麼嚴重。不待她辯解含妃又道:“連你們主子見了我尚要禮,什麼時候又論到你們這些奴才來教訓我了,看在你是小世子奶孃的份上我不重罰,自己去杜若那裡領掌嘴二十下!”
奶孃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可在含妃的威壓下只得垂首出去,陳小看含妃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心裡縱使再為難再不放心也只得退了出去。一到外面,他馬上瞅了個時機跑出去想通知阿嫵。
待屋裡無人後。含妃面色稍霽,回首慢慢走到了小榻上,死死要盯著那張純真無邪的小臉,口中喃喃道:“辜則容,辜則容,多好聽地名字,這一切本應是屬於我的孩子的,卻偏偏落到了你的身上,你憑什麼有這麼好地福氣,憑什麼?”
忍!
這是從這個孩子出生後,含妃一直懸在心頭的一個字,每每想到自己中途夭折的那個孩子,便心如刀割,對這個孩子的恨也更深一分,欲除之而後快!
但是時機不到,所以只能忍,然而這樣的隱忍,終於被今早無意中遇到的兩個面生的小丫環給打破了,由於她站的地方比較隱蔽,所以這兩個丫環並沒有注意到她地存在,只顧自己竊竊私語。
“風華閣的曲娘娘可真是好福氣,一舉生下世子,連皇上都這麼重視,要不是側妃這位已滿,恐怕曲娘娘就要晉升呢!”
“可不是,看點翠堂那位就沒那麼好的福氣,孩子都那麼大了也流掉了,還冤枉說是被別人推倒才流產的,依我看啊,準是她平日裡做人刁橫,所以老天爺才收了給她的福氣。”
“我覺著也是,她那個人又狠又刁,可誰讓她是主子呢,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只能忍氣吞聲,像王妃還有曲妃就好多了,待咱們這些做奴才地也好,從不輕易給臉色看,更不用說責罰了,我聽說點翠堂裡地奴才一旦碰到含妃心情不好,那可就慘了,毒打是家常便飯的事。”
“可真是這樣地話,那她沒孩子可真是活該了,最好這輩子都生不出來。”另一個丫環惡毒說著詛咒般的話語。
旁邊的人附合一番後,又說起了新出生的那位小世子有多麼多麼可愛,直說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遠去不可聞。
她們不知,在暗處的含妃已經氣得渾身發顫,幾欲發狂,而也正是這兩個丫環的話終令得含妃忍不無可忍,不計後果的來到風華閣,並遣了所有人出去。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憑什麼能這麼福大命大的來到世上,而她的孩子卻不行,不公平!這不公平!她不允許有別的女人為表哥生下孩子,有一個趙氏已經是例外,豈能再有一個曲氏。何況這個曲氏和她的孩子在表哥心目中遠比趙氏母子更重要,自她生了孩子後,表哥已經連著十來日沒有到點翠堂看她了!
恨,她恨這個不應該出生地孩子,既然當初幾次三番設計都沒能要他的命。那麼今日她要親手毀了他!毀了他!
對!她此刻對眼前這個剛剛足月,還什麼都不懂的辜則容動了殺機,她的心被滿滿的瘋狂恨意所佔據,至於殺了他會引來什麼樣地後果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裡
辜則容睡的許是有些熱了,小腳有力地蹬了一下,將被子給蹬掉了一些,露出穿在身上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