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工人員,還有不少在建的工程,一直有“大拆遷”的傳聞。
下車就是一條撲騰著塵土的路,留著黃土的車轍子,不時有工程車碾過,大地震動。
安利一個不暈車的人,被大媽們轟炸了一個小時也是腦殼痛到不行,下車時聞到不算多清新的空氣,恍如隔世。
安利隨著白宋的記憶到了白家餐館。門面不大,招牌已經很老舊了,退了色又蒙上一層油膩,掛著大顆大顆油珠,又敷上一層黑黃的灰。
門前的地黑了一片,看得出來來往的人很多,白大海穿著黑t恤,正在廚房掂著鍋,火舌時不時竄上來,他用黑炭似的胳膊抹了一把臉,拿著大長勺舀著調料,“啪啪”兩下磕到鍋裡,最後再加了一勺油提色,翻炒兩下,翻扣到盤子裡。
蒜苗洋蔥炒回鍋肉,大片的豬肉油已經被煸出,肥而不膩,上面醬油豆瓣掛色均勻,蒜苗翠綠光亮,洋蔥淡紫清亮,整盤菜香氣四溢,冒著騰騰熱氣。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工,走過來端起盤子上菜了。
安利走進有些昏暗的店裡,一眼就看見了全貌,擺了8張桌子,椅子凌亂地放著,紅的黃的藍的,鐵的木的塑膠的。
牆上胡亂貼著幾張白酒啤酒的海報,邊角也翹了,木架子上還掛了一臺電視機,在播著什麼中央臺的綜藝,廚房裡傳出嗡嗡的油煙機和煤氣灶聲,聽不清電視裡放了什麼。
現在是下午一點,已經過了飯點最高峰,但還有零零散散的人來吃中午飯。地上是經歷一場亂戰的樣子,滿地踩扁的菸頭、餐巾紙、一次性筷子皮。
白宋穿著乾乾淨淨,洗衣液味兒的藍白校服,腳上是細心保養的白色運動鞋,踩在這裡確實是有些違和。
白大海看見女兒回來了,他從廚房探了下頭,又轉回去,接著炒菜,乒乒乓乓的,沒有理白宋。
【看來現在兩人的關係正不好著。】安利就先走過“飯廳”,穿過大快朵頤的食客,轉過一個狹小的彎,面前就是一道又陡又黑的木樓梯,邊上還堆著大米麵粉還有啤酒什麼的,黑咕隆咚也看不清,麵粉染白了一片地。
安利踩上吱吱呀呀的樓梯,走得很小心,扶著牆,【怪不得白宋不願意回家。】
學校是四人間有獨立衛生間、陽臺的宿舍,衛生檢查得嚴,每天都要打掃,自然是乾淨整潔,住得心情舒暢的。這裡住著就覺得窩囊邋遢。
安利走到閣樓,這裡被隔出一間屋子,給白宋住的,白大海就在邊上有個單人床,鬆鬆垮垮掛著個蚊帳,被子胡亂地攤著,還堆了不少衣服,床腳是一雙被踩變形的鞋,看得出來總是被趿拉。
閣樓也不大,隔出一間,又擺了張床,堆了鹹菜調料之類的貨,很擁擠。
房間門是白大海自己做的,開啟不是很順暢,安利用力推開,走進去,放下包。
相較之下,這裡算是居住條件最好的了,有個窗子,蒙著藍色的窗紗,下面是一張書桌,貼著些卡通粘紙,看得出來,已經很久了,筆筒裡塞著滿滿當當的筆。
牆壁糊了幾層報紙,床上的被子蓬鬆,看得出來是剛曬過的,白宋走了兩個禮拜了還有一個小衣櫃在床對面。
【唉】安利嘆氣,這時樓下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還不下來吃飯!”白大海好像生氣了的樣子,安利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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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吧芋圓五
安利下樓,只見客人還剩兩個,白大海已經坐在一張桌子前,一條腿橫擱在另一條腿上,夾著菜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