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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對勞倫斯來說,氣氛太緊張了。他不久就離開梅斯去了萊茵蘭德,我仍然留在梅斯。

下面是幾封勞倫斯寫來的信。從信中可以從他那一方看出當時我們的處境。

我非常煩惱,又無能為力。我知道這一切也使你十分痛苦。你差不多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事情就是如此:昨天美妙的東西到今天也許就成了可怕的邪惡。但這沒什麼,就像患病一樣,你所要做的就是咬緊牙關,盯著牆壁,耐心地等待。

你說你明天要去德國,我無法確定。我必須知道火車的時刻表。你什麼時候出發,哪一天、幾點鐘、哪趟車、幾等車廂?務請儘早通知我。你想,除此之外,我還能幹些什麼?無論何時,我都會去你那兒——但一定要告訴我何時可以去。

此時,你的大腦一定在經歷一場狂風暴雨。我感到無能為力,無頭無腦的,像個思緒無法集中的傻瓜蛋。看在上帝的分上,把情況告訴我,確切的情況。我多想替你做這世上一切能做的事,可我卻什麼也幹不了。昨天我以為一切都很美好,但今天我卻不喜歡我的情感——不祥的預感。我擔心自己會淪落下去,變得像條好不容易從泥土裡鑽出來的黃鱔,得靠牙齒才能繼續生存。在英國,我感到自己透不過氣來。真想過去看看你,或者你來看我。

。。

雙雙出走(2)

D.H?勞倫斯

星期二

於伊斯特伍德

我明天一點二十五分到金斯渡口,行嗎?我今天不能來,因為我在等幾件送去洗衣房的衣服,裁縫那兒也有些衣服。我本準備星期五出發,但星期四那天簡直什麼也幹不了。對不起,這可能會使你很煩。

你能到金斯渡口來一下,或派個人來一下嗎?或者,儘早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你的打算。我們現在的處境真讓人惱透了。

我時時刻刻都在替你擔憂,這是小看你了嗎?但不見到你我實在安不下心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將到達倫敦。

我希望你自己準備一點錢。我這兒只能搞到十一鎊。有位朋友還欠我二十五鎊錢,但他現在手頭也很拮据,我不想去打擾他。無論如何,十一鎊是足夠我們去梅斯的船費了。到了那裡以後,我會絞盡腦汁想辦法的。

唉,天哪,我必須說,加尼特所謂的“創造歷史”不是世上最舒服的事。如果我能知道你那兒的情況,我也就無所顧忌了。而如今,我終日悶悶不樂,憂然神傷。

等到明天,等到明天,等到明天(我差不多要寫上a demain了)。

D.H?勞倫斯

1912年5月2日

於伊斯特伍德女皇廣場

又及:如今我還沒向任何人提起我們的事。天哪,但我多想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啊。

該死的雨!我想,雨下得這麼大,你是不會出去的。不一會兒,我就要去碰碰運氣了——已經九點十五分了。我不知道你住的確切地址。所以,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將把這封信放在四號。那是我能到達的最近的地方,是這樣嗎?

如果我碰不到你,那我想今天也就見不到你了。因為今天是個節假日。這我不在乎。我知道,我介意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想去鄉村走走,如果那還有一點美好的東西的話。我大約兩點半回來。我會盡我所能快去快回的。

讓我們離開梅斯吧。告訴埃爾斯,我沒有發火。我怎麼會呢?你是善意的靈魂,和你在一起,又怎麼會動氣呢?但我希望能夠安排我們自己的事。

不要愛我不值得愛的地方——但也不要說我這個人太自私。我不知道今天早上你是怎麼回事。你是想表現出聰明、善良,還是想挽救我的健康?其實,你大可不必。我對明天去你那兒吃午飯並不那麼熱心——但我完全掌握在你的手心——“哦,主啊,我把自己託付於你……”我希望你做你想做的事,而不必去考慮我去你父親家這類小事。說來奇怪,現在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我愛你。但每次我說這句話前,總是緘默無語,說不出口。也許,這只是我的英國血統在作祟。

把我託付給你姐姐。我很喜歡她。我想對她說,——這對你說了也沒用:“Ayez Pifie de mei”

真的,我不是在開玩笑。這兒發生了什麼,抑或沒發生什麼對我來說都關係不大,而在這幾天裡,這一點,倒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你扳扳手指,數數你在德國的日子,然後把它們同接下去將要在諾丁漢呆的日子比較一下,你就會發現你是在廉價出賣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