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著兩個丫環將如絲秀髮挽成一個簡潔而又嫵媚的髮式,淡反蛾眉,輕點朱唇,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
“晚膳準備好了麼?”在丫環羨慕的目光中接過香茗,燕飛羽的皓腕輕抬,姿態優雅自然地抿了兩口,彷彿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輕度啞穴的時效是兩個時辰,除非時間差不多又補點,否則過後就會自動解開,所以早在沐浴期間,她就已恢復了聲音。而從寧不半點不差地按照她的要求準備熱水之時,她就知道第一次試探已然成功,便毫不客氣地又得寸進尺地開了一串食單,讓人交給青女。其上所列也均是鋪張奢侈的珍奇佳餚,一道比一道難得,估摸著這豪宅的主人再會享受,一時間也無法準備齊全,只能向酒樓四處籌集材料。
“回小姐,奴婢這就去問。”一個丫鬟趕忙屈了一下身,下意識地就往門口走去。
待見到青女,才臉色一白地醒悟燕飛羽並不是她的主子,她們這些小丫鬟真正受命的,應該是這個面若寒霜、容貌普通的青衣女子,不由諂諂地停了下來。
“你還真不客氣,真當這是自己的家了。”青女譏諷道,要不是地拿這些負責伺候燕飛羽的丫鬟出氣勢必會讓三殿下不悅,她早就一掌一個地打過去了。
“姐姐不提醒,我還真忘了現如今便是一頓粗茶淡飯也要人家恩賜呢!”燕飛羽神色自若地放下茶盅,微微理了理寬大的羅袖,“既然如此,秀荷,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方才有勞你們伺候,多謝了!”
那叫秀荷的丫鬟看了看燕飛羽,又看了看青女,不由滿面為難。
且先忍著,總有一日她會出了這口惡氣。青女緊握了一下雙手,冷冷地拂了一下袖子。秀荷得了暗示,忙了下去前去詢問。
片刻後,便回來稟報,說三公子有請燕飛羽去暖閣赴席。
燕飛羽從容地起身,任由丫鬟披上和身上華衣同系列的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將素手輕攏在袖中,無視幾乎已成冰柱的青女,款款地邁出門去。
她今日突然提出這些要求,固然存了一點僥倖,希望能藉此引起藥堂和酒店夥計的好奇,從而議論流傳,讓自己的人得到一絲蛛絲馬跡,但更重要的卻是另一個目的,那就是她要見寧不!
也許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未曾真正地品嚐過情愛兩字的滋味,可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更不是感情遲鈍的無知女孩,感覺不到常常在身後凝視自己的那道含蓄的目光,只是以前她從來沒有去深想這個問題,總覺得應該順其自然而已,畢竟,寧不沉默孤僻的性格並不適合她,也不適合燕家。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寧不背叛了燕家,也傷害了她,更綁架了她,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節,而她明顯處於下風,無力反抗,無計可施,只能被逼著從這一方面入手。
而她所點的珍餚除了造價不菲,更是有不少都寓含了一些深意,聰明如寧不,自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倘若他還是不肯來,那就代表她以後可能再無機會,若是來……那她就有了一個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
沒錯,如果換句難聽的話來說,她燕飛羽今日之所以如此,實際上只為兩個字:色誘。
當然,她自然不會真的準備以身相許,用這個尚未及笄的身子去以及燕家的名聲,去換取根本就不可能換來的自由,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和寧不單獨相處,能誘使他放下戒心讓她靠近的機會。
由於這兩天,她雖然被他們喬裝打扮,卻總算可以正常的乘坐馬車,有時候還會被允許下車一起吃飯,自然的,她就有了更寬闊的視角。加之刻意留意,終於讓她管中窺豹地發現了寧不和諸葛方普之間的上下級關係。儘管同時她也發現諸葛方普對寧不恭敬歸恭敬,但這個下屬似乎常常逾越過寧不私自做主,但是,假如她可以用毒戒制住寧不,起碼也是一個契機。
就算計謀被識破,或者雖然成功地刺傷了寧不,那個陰險的諸葛方普卻根本不顧慮寧不的安危,事情也不可能比幾天前的待遇再壞到哪裡去。
暖閣之中,寧不靜靜地坐席面的一邊,緩緩地將兩隻小杯注滿。
很久之前,他就隱隱地覺得,自己所奉命保護,更是奉命覬覦的這位獨一無二的少女,並非如其表現出來的一半,只有爛漫天真,純真無邪,不通世事的一面。儘管她尚未及笄,玩鬧起來時又常常沒個邊影,但那脫俗出塵的美麗容貌之後,那雙澈無塵的眼眸之中,所蘊藏的聰慧和成熟,絕非普通人所能探清。
虎山中毒,以及隨後的出行甚至那一場密林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