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情感一交集,眼淚兒就湧了出來。
“羽兒妹妹,你覺得怎麼樣?快告訴表哥是哪裡不舒服?”才不過兩天面容就十分憔悴的趙超凡坐下後就焦急地探近身去,本能地想去牽燕飛羽的手,卻不料燕飛羽早有預備地將雙手都藏在薄被下,只得隔著被子按在她身側,眼裡滿是憐痛。
“多謝表哥,羽兒現在覺得好多了。”燕飛羽繼續有氣無力地道,將一句話的語速放慢到不能再慢。
她這個嫁給晉陶府刺史的姨媽,倒是真有這個能力的,晉陶位於兩國交界,地勢險要,一向為軍事重地,她那姨夫又是個能人,是朝中難得的文武兼修的人才,向來為當今皇上所寵愛。而自己燕家,雖被朝廷顧忌,但燕家每年上交的稅額也自不菲,用老爹的話來說,只要朝廷一日沒準備好對燕家下手,就必須在表面上護著燕家一日。
“好些了就好,好些了就好。羽兒妹妹,你身體虛弱就不要多說話了。”趙超凡心疼地道,雖然他很想和表妹多說幾句話,卻更加捨不得表妹受苦,只好痴痴地看著燕飛羽,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微一緩他的相思和痴情。
“是啊,羽兒,你就好好躺著,我和你表哥也就是放心不下,才來看看你。唉,你不知道,你表哥自從聽說你中了毒,急得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恨不得馬上飛到你身邊。可當時你正在治病誰也不能打擾,就只好整日失魂落魄地守在你園子外面,晚上也不肯回去,時不時地祈禱著上天,盼望著好訊息,都快累出病來了。如今吉人天相,你終於醒過來了,你表哥這顆心也總算安些了。”白水蘭一邊抹眼淚,一邊不放過任何機會地宣傳兒子才痴心。
“表哥,你辛苦了!”燕飛羽暗暗奮力地頂住那兩道痴情的目光,表面上卻還要假裝無有所覺,反而一再感激地對他笑笑。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個表哥是真的在為自己擔心。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羽兒妹妹你能早日康復,表哥就是天天不吃不睡也值得的。”被母親一暗示,趙超凡也忙越發地表達痴心,卻不知道這樣一來反而畫蛇添足,讓燕飛羽方湧起的愧疚又變成了更多的無奈。
“表哥……”燕飛羽適時重喘了兩口氣,並咳了幾聲,呼吸越發急促。姨媽和表哥都不是練武之人,他們的侍從又都被攔在門外,她倒也不怕自己這點三腳貓的演技在他們面前露餡。
“羽兒妹妹,你不要說話,表哥都明白。”趙超凡哪裡捨得她受累,再聽到她似有似無般的飄渺聲音,更是心疼之極,慌忙擺手,卻又不免自作多情了起來。
“咳咳……”這一下,燕飛羽卻是真的咳了起來。
“姨夫人,表少爺,小姐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勞神,不如改天再來探望吧?”競秀見狀,忙機靈地上前建議道。
“可是……”趙超凡戀戀不捨地看著燕飛羽,遲遲不肯起身。
“凡兒,競秀說的對,現下你表妹既然醒過來了,以後一定會慢慢好起來了,咱們等你表妹好些了再來看望也不遲。”白水蘭也是個識趣,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過多停留不是好事,也不顧兒子不捨,說了幾句後便拉著兒子站了起來,卻皺著眉頭問自己妹妹和妹夫,“可有刺客的訊息了?聽說那天羽兒中毒,她身邊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可是真的如此?”
燕五雲和白水珺對視了一眼,沉聲道:“刺客狡猾,目前還未有線索,至於那日負責保護羽兒的三個無用的奴才,因為羽兒的求情,我免去了他們的死罪。”
“這可不成,羽兒心底善良是好,可此例若是一開,以後手下人不都可以貪生怕死,將來又怎麼保護得了羽兒呢?”白水蘭肅然地擺出長姐的威嚴,凝臉道,“妹夫,不是姐姐多事,這個時候,可是千萬縱容不得,更需殺一儆百才行,若是人人都有了憑依,不肯奮不顧身,刺客豈非更加囂張?”
“姨媽!”燕飛羽在床上聽得分明,情急之下就要起身,幸而競秀一直守在旁邊,不露痕跡地及時將她壓下。
“姐姐說的沒錯,”燕五雲寒聲道,“雖說寧不三人已經跟了羽兒好幾年,彼此難免有了感情,但是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他們既來到了燕家,本該就忠心護主才是。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饒,就先杖責一百大板,並取消他們的護衛資格,留待察看。”
“爹!”燕飛羽這一下真的急了,無奈被競秀不露痕跡地側面單手壓著,絲毫動彈不得。
“小姐,你總不希望人人都存僥倖心理而使得燕家威勢毀於一旦吧?”競秀用大家剛好都可以聽到的聲音勸道,“這次是小姐你出事,倘若下次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