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繁瑣複雜的禁忌,顧熙月一時間根本就記不住。她想著,等到以後有朝一日,她定要撰寫一部名為《西梁行》遊記,把在路上所見所聞的風土人情都一一記載下來,留予後世傳讀。
赤贏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她眼睛望著馬群出神,嘴角上揚,帶了笑意,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等商隊裡的其他弟兄們都忙完了,晚飯正式開始。
赤贏一早就把顧熙月的那份單獨的盛了出來,一碗鹹肉幹湯裡足足的肉塊,可以看得出來赤贏對她是有多偏心。
啃了一天干糧,商隊裡的夥計們都餓了,大快朵頤,也不在乎顧熙月是不是被開了小灶,熱熱鬧鬧的談天說地,真正的草原男兒開朗作風。
赤贏捧了一塊幹饃饃,就著肉湯吃了幾口,就將手中的一塊幹饃饃拜碎,往旁側的枯草地扔了過去。
顧熙月順著他的動作一看,竟然是一隻野鳥,有野雞那麼大。撲騰著翅膀,小心翼翼的叼走赤贏扔過去的幹饃饃渣滓,撲騰撲騰翅膀,向遠處飛了飛,又落到草地上,垂著脖子,堅硬的利嘴開始一叨一叨的吃了起來。
顧熙月望著那隻她叫不出名字來的野鳥,一臉驚喜,興奮的拍著赤贏:“它的膽子好大,竟然不怕人!”
“這裡附近少有人煙,路過的都是商隊,長久下來,這些野鳥也習慣了,偶爾會主動過來討食。”
“主動過來討食?”顧熙月不理解:“它們就不怕被抓人抓住烤了吃了?”
“馬幫商隊行進時,一般都不會主動去打獵,除非食物不夠或暫時無法補給。而且,商隊有規矩,在開飯時,不管什麼人過路,定要邀請同食,即使是飛禽走獸經過,也要拋丟食物飼餵,就像我剛才一樣。”
顧熙月覺得這一天,她學到的太多的東西,果然是應了那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晚上睡覺時,赤贏和顧熙月在同一個帳子裡。果然跟顧熙月想的一樣,帳子裡面空間不大,她和赤贏鑽進去,墊了木板,鋪好床後,裡面的空間幾乎所剩無幾,兩個人也僅僅能轉個身。
赤贏笑著說:“如果我們一路都找不到客棧投宿,就會一直住這種帳子。”
顧熙月倒是無所謂,這種帳子除了空間狹窄,不能點油燈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只當是床鋪外面罩了幔子罷了,跟她在東擎的閨房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赤贏好奇:“你在東擎的閨房,跟阿媽的房間很像?你們東擎姑娘都是如此嗎?要不要以後,我們的床上也掛上幔子?”
“好啊,”顧熙月笑著說:“我要青紗帳,縹緲曼妙如仙境!”
赤贏默默的將“青紗帳”這個名字記在心中,想著以後有機會去東擎或者南海走馬幫時,一定要找到這種帳子。
因為條件艱苦,在這裡她只能簡單的洗漱一下,連洗腳的水都是涼。赤贏怕她著涼,迅速的幫她洗了腳,用帕子擦乾,就將她抱起來,塞進了床上。
帳子的板子上鋪的是完整的羊皮,上面又是一床暖被,雖然月夜寒涼,但因為身下鋪了羊皮,又有赤贏這個天然的大暖爐,顧熙月倒是沒覺得冷。臨睡前,她想起一件事:“赤贏,你今晚用守夜嗎?”
赤贏搖頭:“今晚三哥帶著人守夜,沒安排我。你放心睡吧,我一直在你身邊。”
顧熙月是真的累了,了一天的路,疲憊不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就睡熟了。
這一夜,外面狂風呼嘯,帳子之內,顧熙月睡得倒是安穩。赤贏怕她著涼或有不適,一直抱著她,不敢睡實。
第二天一早,顧熙月是在一片口哨聲中醒來的。那哨子聲此起彼伏,長短不一,倒是很有節奏,聽起來極為悅耳。
赤贏見她醒了,把她抱了起來,幫她套衣服,穿鞋子,問她:“睡得好嗎?”
顧熙月懶懶的抻了個懶腰,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睡得挺好的,你一直抱著我,我都沒有冷。”
赤贏倒是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道:“我備了湯婆子,今晚幫你裝些熱水,放在被裡吧。”
“湯婆子?西梁也有湯婆子?”顧熙月驚訝,她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從赤贏口中聽到這種東西。
赤贏點了下頭又搖了搖:“西梁室內一般都是用火爐取暖,西梁女子善騎射,不像你們東擎姑娘嬌弱,所以湯婆子這種東西,雖然早就從東擎傳了過來,用的人卻不多。我這次帶上湯婆子,是阿媽提點的,她說你們東擎姑娘,一到深秋時節之後,就慣用湯婆子,若是深冬,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