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蕭榭嘴角微彎,眼光流轉——看來這個宮廷裡,還會發生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他很是期待。
“啊對了,阿榭,今日天氣晴好,你就和阿楠去賞紅葉,做些詩賦回來吧……”父皇出聲示意。
一邊的皇后忙頷首微笑道:“皇上這提議甚好,太子最近忙於打獵,疏懶了學業,正好讓他有所自覺,榭兒,你盡力發揮,不許偏私。”
她耳邊的珊瑚珠墜子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搖動,有些觸目驚心。
皇后自然是知道太子的文才比起蕭榭來說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她也沒有隱藏這些的意圖——她很清楚皇帝的心理:文才武略其實都是次要的,文有輔政大臣,武有護國大將軍,一個太子需要的,只是忠心,對父皇無條件的忠心,僅此而已。
她的蕭楠別的沒有,然而最聽父皇的話。
想到此,她快意地彎了彎嘴角。
蕭榭忙笑道:“母后說笑了,阿榭最近也疏懶學業,天天和凌雲在街市徘徊,怕是這一次連完整的詩句都做不出了。”
皇帝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那就去吧。”
自然,這一次賽詩又是自己大獲勝利。
翩翩少年郎君一身白袍一騎白馬,逆風而行,在滿山紅葉中美得驚心動魄。
朱唇輕吐“紅葉黃花自一川”之句,寥寥數字,便已風流絕世。
那一刻,他在蕭楠的眼中迅速地捕捉到一絲怨恨的光芒。
然而很快,蕭楠就恢復了常態,呵呵笑著過來攬住他的臂膀:“還是皇弟厲害,皇兄我啊,就不是作詩這塊料。”
喝花酒4
可是蕭榭知道,這團和氣不可能和氣太久,皇后和太子遲早有一天不會對他這麼溫柔的。
這還不是最令他煩擾之事……他原本就無心爭這個帝位,何況,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絕不會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令他最煩惱的,是自從那一次去林府之後沒多久,他就再也沒能與那夢中的姑娘相見了。
不論他輾轉反側到三更,還是天一黑便早早入睡,那姑娘似乎鐵了心,再也不願和他在夢裡相見。
君問歸期未有期……這令他無比失落,原本以為在下一個夢裡他就能夠看清姑娘的臉,從而滿天下去尋找她,總能尋找到,殊不知這一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難道從始至終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一場夢?難道世上原本沒有這個姑娘?
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感覺這世上其他女子都是庸俗脂粉,只有她是特別的?
江凌雲見蕭榭最近神色略有些憔悴,那雙清澈的眼睛裡也似乎飄蕩著淡淡的陰霾,疑惑地問道:“徒兒,你最近是咋了?”
“沒什麼。”蕭榭豈能跟江凌雲這種頭腦簡單粗神經之人說夢裡姑娘那種奇妙的感覺,一定會被這個只知溫香軟玉抱滿懷的少將給笑話到死。
“不用娶那個母老虎了,難道你不高興?”江凌雲疑惑地挑起眉,呲牙咧嘴惡劣地笑道,“啊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上那個母老虎了,我說乖徒兒,你這品味實在太奇怪了,為師簡直要笑死……大石小石砸鍋蓋……哈哈哈哈……”
“胡說什麼。”蕭榭沒心情跟他開玩笑,站起身來,瀟灑地披上翠鳥羽毛的裘袍,黑髮耀眼,整個人在陽光之下顯露出無以倫比的風流倜儻姿態,“我要出門,你請自便。”
“去哪?今日可是中秋。”江凌雲怔了怔,“難道中秋佳節你還要去如花坊看那些姑娘們?”
“聖人說得好,愚者千慮,亦有一得——你說對了,我正要去如花坊。”蕭榭眨了眨眼,“凌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喝花酒5
“哎呀,我是很想去……”江凌雲捶胸頓足,“可是,我家那老頭子不讓啊,他對我下了三個月的禁足令,聲稱要是我再去青樓,就扣掉我全部的月俸!你要知道銀子可是公子我的命啊……我可不像你,皇帝家裡銀子使不完……”
“好了好了,別廢話,不去就算。”蕭榭喚人牽過馬兒來,動作利落地縱身一躍,穩穩坐在馬背上,馬兒全身雪白,和他白衣幾乎渾然一體,整個人好似陽光照射的雪山晶瑩。
江凌雲被煞到了,喃喃道:“我說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幹嘛,有時還真讓我覺得是個妖孽。”
“你想死麼?”蕭榭面色不動,揮了揮馬鞭,登時鞭下虎虎生風,饒是江凌雲乃武將出身,卻也沒能避得過這一鞭。
眼看鞭子的尖端就快要把江凌雲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