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合法地位和更孚眾望。
毛澤東和他的同事們不能讓這些發展不受挑戰。如果國民黨要有一個至
高無上的領袖和權威發言人,那麼中國共產黨也應該有一個。毛的名著《新
③ 保爾森:《華北的抗戰與革命》,第 107 頁。
① 《放手發展抗日力量,抵抗反共頑固派的進攻》,《毛澤東選集》第 2 卷,第 749 頁。
② 蔣介石任國民黨總裁是 1938 年 3 月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推選的,不是中央執行委員會任命的——譯
者。
民主主義論》寫於 1939 年晚些時候,而發表於第二年元月,這不是偶然的。
③這一著作的要旨在較早的宣告中已預先表達,但其發表時機和充分發揮則受
國民黨憲政運動的影響。它體現了中共參與競爭,不但爭取得到(國民黨以
外的)支援,而且是中共期望領導的各階層統一戰線大聯合的宣告。《新民
主主義論》中表面溫和而有節制的語氣使許多中國人相信中共或者已淡化了
他們的革命目標,或者已把它推遲到遙遠的將來。但在這裡,像在中共許多
其他宣告中一樣,措詞往往一語雙關。對國民黨統治區的人來說,文字讓人
們按英美民主的自由主義價值觀解釋:民眾參預,多黨政府,依法保護公民
權利。但在共產黨控制的邊區,同樣的話具有較多的權力主義的和以階級為
基礎的涵義。在保密的非公開傳播的黨內檔案中,模稜兩可的詞句不見了,
人們因而可以清楚地看到黨不只是對於抗戰而且也是對於社會控制和社會改
革的頑強、堅韌和靈活的承諾。
在同一時期,共產黨人聲稱對國民黨投降日本的危險深感憂慮,這種危
險不僅發生在敵後的戰場上,而且也發生在最高層。可以肯定,其中有些是
宣傳,但在宣傳的背後也有真正的擔憂。在 1939 年末和 1940 年初,一切有
政治意識的中國人都知道日本正在與一年前逃離重慶的反覆無常的汪精衛談
判。1940 年 3 月,一個“改組的國民政府”最終在南京成立,這是當時最可
怕的勾結。
在同一時間,不那麼廣為人知的是日本人正透過香港的中間人尋求與蔣
介石本人達成諒解。這一“為蔣設宴”的任務被稱為“桐工作”,它既有高
層次密謀的成分,也有低階滑稽劇的成分。據傳蔣對和平感興趣可能是為了
使汪精衛進一步丟臉而設下的一個騙局。他們讓汪在舞臺的側面等候,直到
“桐工作”完全失敗。但是即使蔣無意與日本人達成協議,共產黨在這個多
方位的和平攻勢失敗之前,也不可能確知它的後果。
中國從沒有像 1940 年中期那樣孤立過。在歐洲,“虛假的戰爭”因跨越
低地國家的德國閃電戰而於春天結束。法國很快被擊敗,而英國似乎也將陷
落。日本利用這種形勢要求切斷中國與外界脆弱的最後聯絡:滇緬公路、與
中立的香港的貿易,以及河內到昆明的鐵路。與此同時,蘇聯陷入棘手而令
人困擾的對芬蘭的戰爭,並削減對國民黨人的軍事援助。美國則剛從孤立主
義中逐漸擺脫出來,而且明確地認為英國比中國更重要。在重慶和自由中國
的其他地區,對戰爭感到疲憊、絕望和士氣低落的跡象是顯而易見的。
③ 《毛澤東選集》第 2 卷,第 655—704 頁。這個版本經過重要校訂。原文可在《毛澤東集》第 7 卷,第
147—206 頁找到。
新四軍事變
在這種環境下,毛號召大力擴充套件,這或者是一次大膽的賭博,認為蔣不
致投降日本;或者是一項緊急準備,儘可能爭取有利地位,以防國共發生分
裂。在華中,從 1939 年最後幾個月羅炳輝的第五支隊與高郵湖附近韓德勤的
江蘇軍隊發生衝突開始,戰鬥的規模和發展速度不斷增長。在隨後的幾個月
裡,管文蔚的部隊全部沿長江左岸運動,並與更北的羅炳輝部保持經常接觸。
羅也開始得到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