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登記;要求全體黨員必須按黨的領導“精神”行事。重新登記黨員的措施,
顯然是為了清除有激進思想表現的分子,保證黨員能順從地接受當權者的命
令。民眾運動事實上也已中止。此後,民眾團體將充當南京當局進行控制的
工具,而不是表達民意或創制的喉舌。在浙江,地主反對土地重新分配的政
策極為兇殘,至少有一個左派領袖被暗殺,另一些被打傷和刺傷。地主可能
對這種暴行負有責任。但是,浙江省政府在蔣介石的親密支持者張人傑(張
靜江)的主持下,透過逮捕不服從的左派分子,並勒令為左派分子控制的省
① 江上清:《政海秘聞》,第 68—73 頁;司馬仙島:《北伐後之各派思潮》, 第 140—152 頁;陳公博:
《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第 178—190 頁。
② 諾埃爾?雷?邁納:《浙江:國民黨在農村改革和建設方面的努力,1927— 1937 年》,第 64—79 頁;
帕特里克?卡文迪什:《國民黨的“新中國”》,載傑克?格雷編:《現代中國對政治形式的探求》,第
158—159 頁;布拉德利?肯特?蓋澤特:《權力與社會:國民黨與中國江蘇省地方名流,1924—1937 年》,
第 96—131 頁。
黨報《民國日報》停刊,①以此來袒護地主。
青年最易受左派理想主義和激進主義的影響,他們明確地受到告誡要遠
離政治。四中全會宣言(1928 年 2 月)稱:“最不幸的事實是,如今未成熟
的學生參加我們的政治社會鬥爭。准許這些尚未成熟和沒有足夠的知識和經
驗的少男少女自由參加國家事務,不僅會犧牲我們民族未來的生命,而且也
會使他們視整個國家和人類社會為兒戲。”②
國民黨右派的最高權力的地位,終於在 1929 年 3 月國民黨第三次全國代
表大會上正式確立。蔣介石派注意到黨的下層組織充滿左派的支持者,採取
特別措施保證右派對大會的控制。以黨員重新登記尚未完成和地方黨組織尚
處於混亂狀態為由,大會代表只有 1/4 是由黨員選舉的,其餘代表全由中央
黨部指定。①左派分子強烈譴責這一破壞黨內民主原則的行為,宣佈第三次全
國代表大會為非法。然而,這些指責終歸徒然,因為蔣介石已經安置好他的
支持者控制國民黨,把他本人的革命觀念強加給黨和政府。左派領袖因不服
從而受到處分,陳公博和甘乃光被‘永遠開除’出黨;顧孟餘被停止黨籍三
年;汪精衛因‘跨黨’錯誤受到警告。②其後,左派的論點,革命建設時期政
府應該只是黨的行政部門,黨應該是最高的機關,最後被拒絕。相反,在 1929
—1931 年間,黨被剝奪了大多數權力,不論在制訂政策上,還是在充當監督
機關上,都不再有所作為。更早一些時候,蔣介石已廢止了軍隊內的黨代表
制度。③無可奈何的是,左派受到壓制,而黨的地位也相應降低。
正當蔣介石把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分子清洗出國民黨運動時,他也越
來越依賴舊式官僚和軍隊。革命一旦成功在望,過去各個軍閥政權的官僚紛
紛南下南京,謀求有利可圖的新職。蔣介石面臨管理一個全國性政府的挑戰,
歡迎他們投入他的陣營。到 1929 年,十個部中至少有四個部長由這些新歸順
革命事業的舊官僚擔任。他們還塞滿了官僚政治的許多其他職位,以致國民
黨老黨員郭泰祺憤怒地辭去外交部次長職務,指責說,“黨在去年被共產黨
人篡奪,現在差不多被舊官僚勢力所篡奪,實無二致”。①舊官僚勢力對新政
權的影響深遠。這些舊官僚帶來在他們先前職位中表現出來的同樣的人生
觀,同樣的權力貪慾而不顧公益。官僚政治變得程式化了;官僚寫出數不清
的公文,倒騰檔案,但很少注意政策的實際貫徹;貪汙腐敗迅速浸透了行政
機關。這樣,舊軍閥政權的價值觀、態度和做法,一起注入了新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