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中國地方官僚政治改革:丁日昌在中興時期的 江蘇,1867—1870 年》,第 143—144 頁。奧科提到
同治中興期名流改良主義 和官僚改良主義在地方層次上的競爭。士紳干預徵稅和在徵稅上的鬥爭,見 詹
姆斯?波拉切克:《士紳霸權:同治中興時期的蘇州》,載魏菲德和格蘭特 編:《中華帝國晚期的衝突與
控制》,第 244—245 頁;宗源瀚:《頤情館聞過 錄》第 3 卷,第 6—11 頁;《桐鄉縣誌》,第 6 章。
不是孤立發展起來的。②
第四,擴散。管理活動勢將擴充套件開來,不為所在地域或城市等級的層次
所限制。有些個人在他們事業或學術生涯的不同階段,在不同的地方管理自
治的事業機構。縣城裡的其他紳董,遍歷縣境監督村、鎮的附屬機構。在一
地學得的管理技能可用於他地,地方的機構可用來作為在其他地區活動的基
礎。
這些特點,在動員長江下游的福利機構向 70 年代末華北嚴重水災和大飢
荒的災民提供救濟中得到感人的說明。在上海和其他三個浙江、江蘇的主要
城市,士紳和商人們為外國的例子所激勵,建立了救濟委員會。福利事業機
構和公開積極活動的個人,在小城鎮募捐,並把捐款轉送到這些中心。捐款
然後送交救濟委員會的代表,由他們在災區分發救濟款。概略的收支清算帳
目和救濟活動的報告公佈在上海《申報》上。透過這一募捐運動,地方事業
機構為國內不同地區進行的自主活動籌集資金,從而對長江下游紳董認為具
有全國影響的危機作出了回答。組織工作完全在官府結構之外(雖然有密切
合作),由名流管理的這些團體,在籌集資金方面比官吏更為有效。最後,
報紙在促使公眾注意災情,在透過登載捐款人姓名、為救濟委員會提供專欄
等方法以鼓勵捐款方面,都起到關鍵的作用。參加者十分清楚他們活動的自
主性質,《申報》把這些活動說成是“民眾捐獻,民眾管理”——這一說法
也用於地方管理的活動。①
這種非政治性的參與公共事務,由於名流們承擔了更多的責任,並認為
應當考慮他們的意見,終於助長了他們的政治要求。然而,直到 1900 年,除
了個人接觸和庇護網路以外,仍然沒有任何機制能把公眾要求傳達給政府。
在 19 世紀的最後幾十年,異化和要求更廣泛地參與決策,也在官僚內部
蔓延開來,但起源應追溯到 18 世紀末。嘉慶皇帝雖然設法重新得到乾隆末期
因朝政腐敗而感到幻滅的官吏的效忠,但是,19 世紀連續不斷的危機一直使
人懷疑這個制度的生命力,並導致要求更廣泛的諮詢以謀求問題的解決。這
類要求是京城較低階官吏提出的許多建議和批評中原來就有的,未得到重用
的官吏苦於無發表政見以影響政策的有效途徑。甚至在 19 世紀初期仍不可能
就政府應如何運轉達成意見一致,而到 30 年代,愛國主義助長了引起分裂的
積極精神,如許多官吏要求終止鴉片貿易,並批評那些不能打敗英國人的領
袖人物。①
效忠皇帝的省的漢族首腦,把清王朝從 19 世紀中期的叛亂中拯救出來之
後,中央統治各省的權力不得不在較少專制的基礎上重建。新的地方軍隊使
八旗兵黯然失色,清政府像在 17 世紀中葉那樣,再次面臨在利害關係的結合
中謀求省的高階官員合作的必要性。②對外政策的討論在與俄國的伊犁危機、
中法戰爭和中日戰爭期間達到高潮,朝廷的虛弱使得對外政策的討論較易突
破先前限制官吏表示意見的束縛。在這些危機中發表的“清議”,標誌著政
府內部開始有反對的輿論。不管某些批評多麼不公正,某些攻擊多麼判斷失
① 見《申報》, 1878 年 6 月 8 日,第 4 版;1878 年 7 月 20 日,第 1 版; 1878 年 12 月 4 日,第 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