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直在唱,不停的唱……
鬼影過去的越來越多,人影的情緒似乎也越來越傷悲,其聲漸起,悲天憫地。
天劫久久不降,外人看來,好像是被此人的消沉感染了,但其實,是天劫在緩息,在醞釀啊!
渡劫之人需要緩歇,天劫本身,也是需要緩歇的。
之前連續三劫,不是天劫想打,是這個狂人,生生將雷引下界的。
就好像下雨一樣,拿炮打雨,可以把雨打下來,但也不是隨打隨有的,得看雲層,看溼度與氣流。
接連三輪雨,生生將醞釀天劫的劉沖天消磨的一時緩不過氣來了,若不然,黃泉破,幽冥開,萬鬼降臨人間這事一出,就算無人渡劫,老天也該有反應的。
可惜,什麼都沒有,只有那莫名出現的人影,一首一首的切歌:
悲傷的有:“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繾綣的也有:“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當然,還有招魂的:“……魂兮歸來!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賊奸些。像設君室,靜閒安些。高堂邃宇,檻層軒些。層臺累榭,臨高山些。網戶朱綴,刻方連些。冬有突廈,夏室寒些。川穀徑復,流潺湲些。光風轉蕙,汜崇蘭些。經堂入奧,朱塵筵些。砥室翠翹,掛曲瓊些。翡翠珠被,爛齊光些……”
“那人……什麼時候出現的?”聲音驚天動地,雖在數百里外,六位天道也有耳聞,皆大惑不解。
“好像在唱歌呢,唱些什麼?”有位使了個神通,側耳傾聽半晌,搖頭,“都沒聽過,好像有一首,是招魂喚鬼的……”
這些個上了歲數的老修真,若說他們對道德經、易經、金剛經之類修行的典籍,就算不是自己修持的,幾乎也部部倒背如流,但是……對那些個古時之人,唱誦愛情的詩歌,就瞭解的不多了,個個是一頭霧水。
火山仍在噴發,情歌仍在唱響,天劫仍在醞釀,圍觀的仍在圍觀……
溯方大漠深處,一時間陷入詭異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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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甲傳送,並不是隨意可以傳送,而是必須按照規則,相近銜接的龜甲才可以傳送。
龜甲自有結構,頸盾一塊,脊盾三塊,緣盾八塊,尾盾一塊,平面分佈。
眾人所在之處,比較不幸,是尾側緣盾,要到最遠一處洞窟,需要最少四次傳送。
劉火宅與釋安盛結成的一隊,便是如此。
先傳送四次,按照約定的時間破壞頸盾,再回傳一次,破壞第一脊盾,這樣在任務完成之後,便可以一次傳送返回最中心處的第二脊盾,與前來破壞的玉子喬,以及其他小隊完成匯合。
頸盾的息沙祭壇中,劉火宅與釋安盛停下了傳送的腳步。
劉火宅觀察著手裡沙漏,時間還餘下不少,六個相同制式的沙漏,約定了漏完的一刻動手,為了保證就算發生些許意外,也能及時到達,留下了頗多餘量。
沙還餘下一分,釋安盛掐手指訣,灌注內息,準備啟開祭壇靈幕。
而劉火宅,則從乾坤袋中掏出了拳頭大小一方小鼎,然後將幾顆黑乎乎的藥丸與一道法符摺好塞入鼎中。
煉藥常出廢品,不僅僅是餘毒,也有其他一些廢棄物。
他添到小鼎中的藥丸,叫做千音雷,是一種比尋常的火藥劇烈百倍的爆炸物,與一段時間之後便會自行燃燒的法符放入一鼎,不過頃刻,便是威力極猛的大爆炸。
爆炸必須在他們再次傳送走了之後才能發生,若不然,祭壇靈陣被毀,這部分陣法是被破了,他們也同時失去了傳送他處的能力。
“你們是什麼人?新來的,想在這兒做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卻有不識眼色的傢伙,轉到了祭壇,對著突然出現的劉火宅與釋安盛疑神疑鬼的喝問起來。
片刻就要爆炸,倘有人來,必屍骨無存。
之前謀劃雖然周全,卻也沒考慮這種情況的發生。
劉火宅微一轉念,乾坤袋裡掏出一隻更小些的乾坤袋,彎腰將祭壇上生出的息沙三捧兩捧,幾乎全數撞到乾坤袋中,向著那幾人一拋:“滾?”
“噗通!”乾坤袋先砸翻一個,劉火宅執雲若劍在手,左手掌排山倒海,以大劈空掌將幾人玩偶一樣推向後方,長長的劍光則如雷霆霹靂,一瞬間在那處洞口劃了幾劃。
“轟隆隆!”洞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