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背叛了我們,”格里菲因公主也想明白了一切,她緊緊咬著嘴唇,神色間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我們前往讓德內爾,負責與地方貴族溝通與協調的廷臣中至少有一人向我們隱藏了最關鍵的資訊,並出賣了我們……”
公主殿下緊緊地握著拳頭,因為她幾乎已經猜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那是她曾經最信任的長者,她眼中的老師與前輩,她一直以來所最欽佩的那位埃魯因貴族們的表率。她幾乎不想說出那個名字,因此那會刺痛她對於這個王國過去的一切幻想與回憶。
“或許不一定真是那個人,”安蒂緹娜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聲安慰道:“公主殿下,這個時候你必須得鼓起勇氣來。”
雖然幕僚小姐自己都不太相信這番安慰。馬卡羅和歐汀伯爵都有機會接觸到內幕,但比較起來,還是那個人更加接近王廷的腹心。
而且在瑪諾威爾的萬物歸一會教徒異動之後,歐弗韋爾親自來信說明過戈蘭—埃爾森大公以及南方軍隊的動向一切正常。
如今這封信彷彿便成為了那罪證之上血淋淋的手印。
只是這個手印,今日可能已經扼住了埃魯因王室的喉嚨。
公主殿下站了起來,她感到有些窒息。瑪姬坦城內匯聚著大大小小的地方貴族與與會者,這些人當中又有多少人是叛亂者或者至少是叛軍的同情者?她光是想想都要不寒而慄,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來自於蘭託尼蘭的信使抵達了灰松堡,說不定他們已經暗中派人將這座莊園監視起來了。
安蒂緹娜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大廳一側的落地拱窗之外,小聲說道:“我們必須想辦法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好在布倫希德爾女士她們的駐地離這裡並不遠,而城堡內也還有可信的白獅衛隊駐守。”
格里菲因搖了搖頭,城內的白獅衛隊太少了,主要還是依靠城堡內本身的守衛,但這些守衛在眼下這個時節未必靠得住。她問道:“能想辦法聯絡上布倫希爾德女士嗎?”
“有傳訊水晶。”芙蕾雅立刻從胸前解下白獅樣式的胸針,但她翻轉過胸針,卻變了臉色。銀製的胸針內另一面鑲嵌的暗紅色寶石,此刻卻黯淡無光,彷彿失去了效力:
“有人遮蔽了這個區域的魔法網路!”
安蒂緹娜和格里菲因公主同時變了臉色。對方已經行動起來了,信使的事情果然沒有隱瞞住。說不定城堡之中便有潛在的告密者,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也說明了眼下她們的處境可能已經岌岌可危。
“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安蒂緹娜當機立斷。
“可密道也不一定安全,灰松堡的密道是針對外敵而言的,如果當地的貴族也站在我們對立面,這條密道就不一定可用了。”芙蕾雅謹慎地回答道。
“我們還有另一條路,”格里菲因公主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她想了想,開口道:“其實大多數城堡都不止有一條密道。灰堡曾經是讓德內爾伯爵的財產,但它是由上上代伯爵建立的,在讓德內爾領與王室關係尚密切的時代,我父親來過這裡幾次,因為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他知道了有一條只有讓德內爾家族才知道的密道,這條密道通往迷霧森林之中。”
說到這裡。這位公主殿下也不禁臉紅了紅。正好安蒂緹娜與芙蕾雅都聽說過奧伯古七世年輕時代與讓德內爾伯爵夫人之間的那段風流韻事,顯然這條密道應當就是當時兩人之間私會的橋樑,不過幕僚小姐與埃魯因的女武神閣下對此都心照不宣,只當沒有聽出其中的含義來。
安蒂緹娜輕輕咳嗽了一聲,對芙蕾雅說道:“芙蕾雅。你去召集白獅衛隊,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但沒必要涉險,也不要抱著帶走每一個人的僥倖。至於城堡中的其他人就不必通知了,你可以告訴她們公主殿下要召集王黨和貴族們,就說有事情要宣佈——”
“我明白。”
“我去銷燬文書和信箋。”安蒂緹娜答道:“除了必須帶走的部分之外,其他都必須就地燒燬。”
“我來幫你吧,安蒂緹娜小姐。”
格里菲因輕輕嘆了口氣,她忽然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軟弱與無力,這種感覺與她當日在安培瑟爾時眾叛親離的絕望如出一轍,但這一次,她身邊至少還有人可以依靠。
可是,她不得不懷疑,那個一次次挽救自己與埃魯因的騎士,是否真的如她所看到的那樣光輝與奪目呢?
但幕僚小姐看著她,卻搖了搖頭:“你首先得整理下情緒,你眼下這個狀態可不行,其次你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