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揉著腦袋,苦著臉搖頭道:“沒事沒事,撞一下也死不了,你手腕子給我瞧瞧,傷的厲害麼?那些人的劍上不會喂毒了吧?”
胤祥笑道:“什麼喂毒,當真是個小口子,你自個兒瞧。”
說著,便挽起袖子,露出了腕子上的傷口。
橫切一刀,就在手背上方不遠處,幸虧不是很深,血流彷彿也已經止住了。
只是口子卻不算小,賈璉見了頓時覺得心頭一震,低聲道:“這……這可怎麼好,十三爺為了救我而傷,這……”
胤祥伸出手來,拍了拍賈璉的手背,溫柔道:“不打緊,小口子而已,有個三五日的光景就好了。”
賈璉盯著那道傷口,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心裡頭有點難過。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胤祥怎麼會受傷?他出身皇家,就算小時候受過冷遇白眼,卻也絕對不會遭受身體上的創傷痛楚。
沒聽過阿哥被打的事兒,況且在胤祥被圈禁之前,還是很得聖意的,連康熙都疼寵看重的兒子,現在為了救自己受傷了。
這現在是隻傷著了手腕,倘若那些亂黨的劍鋒再快一點,傷到胤祥其他地方……賈璉簡直不敢去想,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後怕。
胤祥見他久久不語,便伸手攜住賈璉雙手,握在掌心道:“當真沒有什麼。”
賈璉嘆了口氣道:“十三爺對我如此,讓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胤祥道:“誰要你報答了?這一次幸好是有驚無險,倘若你出了什麼好歹……”
胤祥沒有再說下去,面色卻沉了下來,重重的嘆了口氣,目光中帶著些許無奈望著賈璉,卻又十分的溫軟。
賈璉道:“往後若是有機會,我再替十三爺做些什麼吧,這口子……回了宅院,還是趕緊喚個大夫來上藥罷。”
胤祥微微一笑,低聲道:“你能為我如此掛心,我心裡頭實在非常歡喜,這點區區小傷,連疼也不疼的,還上什麼藥呢?”
這樣的話,就算賈璉一貫想的少些,也不禁覺得有些曖昧了。
如今二人坐在馬車裡,面面相覷,自己的手還被胤祥攥著。
這……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想的太多了?
賈璉心裡頭覺得有些微妙,輕咳了兩聲,岔開話問道:“那個,不知十三爺是如何尋到此處的?”
胤祥道:“若我說是機緣巧合,上天相幫,你信不信?”
賈璉笑道:“十三爺是皇子,自然一言九鼎,我有什麼不信的?”
“我回府之後,見你又不在府中,本想著等你片刻,誰知卻左右等不來人。後來,總是有幾片樹葉子在我面前飄蕩,揮之不去似的,我便留了心。”胤祥皺了皺眉頭,似是在回想那會兒的情形,“後來我站起身來,那幾片葉子也往外去了,我心裡覺得不對,便帶了兵馬前來,誰知竟當真找到了那些亂黨所在。尋著你之後,那幾片葉子也再沒了蹤影,你說說,這算不算上天相幫?”
賈璉聽的目瞪口呆,驚詫道:“那……那葉子是什麼樣子?可是柳葉麼?”
胤祥蹙眉道:“記不真切了,當時一心惦記著你,哪裡有心思去理會什麼葉子的模樣。”
啊……這可真是……
賈璉相信胤祥這話絕不是信口胡謅的,當初自己在桃花源裡,不也是被那幾片葉子一路引著,發現了那兩枚戒指的麼?
這葉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桃花源裡的神明麼?
賈璉被自己這個有些玄乎的想法弄得心裡頭有點發毛,可是這一次又多虧了這些葉子引路,自己才能保命脫險。
怎麼弄得跟玄幻小說一樣了,賈璉的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句,“飛昇的最後時刻已到!”
……為什麼自己又開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啊!
這一路算不得遠,二人回了宅院之後,便連忙命人去喊了大夫來,倒也確如胤祥所言,無甚大礙,大夫退下去煎藥,賈璉和胤祥待在書房裡頭,又說起了那亂黨之事。
“十三爺預備如何處置那些人?”
胤祥淡淡道:“這事兒你不必操心,那些人如此膽大包天,我自有發落他們的好法子。”
唉,這麼一說,必定是沒有活路了。
賈璉覺得有些微微不忍,這些天地會的人,雖然名為亂黨,可是也確是對前明一片忠心。
但是這種政黨之爭,一向都是你死我活,絕非他隨口說兩句好話便可替他們開脫了的。
胤祥見他不語,